上山时空空两个背篓,下山时收获满满。
第76章 荒地
“身上都湿透了吧?”周竹卸下青木儿背上的背篓, 摸了一把青木儿的衣裳:“都能拧出水了,快去洗个澡。”
“知道了阿爹。”青木儿解了蓑衣斗笠,给赵炎挂去墙上:“我去拿衣裳。”
“好。”赵炎进灶房舀水。
这会儿雨停了, 周竹坐在屋檐下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三月泡!”赵玲儿拿了一枝,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三月泡的香味带酸且浓郁, 闻一下就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她把三月泡放到赵湛儿面前:“弟弟你吃!”
赵湛儿接过后也闻了闻, 随后放进木桶里洗一洗,一人分了一颗, 爹爹在后院拆篱笆, 他捧着刚洗好的三月泡给爹爹也送了一颗过去。
周竹把两人带回来的东西都分出来放好,那一捧黄色的小野花被他放到竹筒里, 浇上水, 摆在了灶房的窗子边。
摇曳的小黄花立在木窗旁,看着窗内的人忙碌着晌午饭。
炊烟袅袅,小院屋檐滴着水, 落到泥地里, 砸出一滩小水洼。
云朵渐渐散开, 日光洒下, 地上的阴影越发清晰。
双胎搬了小板凳在灶房外吃三月泡,旁边的小花窝在竹篮窝里休憩,听到双胎的欢声笑语,尾巴时不时甩动几下。
青木儿洗完澡出来时看到那筒小黄花,扬眉轻笑,拢了拢衣裳走过去。
“哥夫郎,吃三月泡。”赵湛儿捏了一颗给青木儿,青木儿就着赵湛儿的手咬走了三月泡, 酸甜滋味在口中炸开,酸得他眯了眯眼,笑说:“好吃。”
“这还有!”赵玲儿举了一枝过去。
青木儿接过那一枝,笑说:“好,你们吃。”
他洗了澡还洗了头,外面太阳不够热烈不能晒头发,便坐到灶前烧火顺带烤头发。
“阿爹,一会儿炒个香椿炒蛋吧。”
“行啊。”周竹擦了擦手,从挂着的竹篮里掏出四个鸡蛋,单手拿着往灶台上一磕一捏,晶亮的鸡蛋落入碗中,撒点盐,用筷子打散。
这时赵炎也洗好了澡走进来,周竹看了他一眼,说:“阿炎,早上买了些后腿肉,挂在水井里,你把肉拿上来剁碎,一会儿做猪肉丸子。”
“好。”赵炎刚进来又走了出去。
青木儿从柴堆里折了一根木条随手把头发盘起,起身去洗砧板和菜刀。
做猪肉丸子得把馅儿剁到泥状,这是个力气活儿,还得很有耐心。
赵炎把后腿肉切成小块,双手拿着菜刀来回剁。
剁了一半的猪肉放上点胡椒和淀粉,再继续剁,直到剁成泥状,一边剁还得一边搅。
为了让猪肉丸子吃起来脆口,还时不时放回水井里降一降热度。
赵有德拆完了的篱笆回到前院,洗了手脚,走进灶房:“后院的篱笆拆得差不多了,我去村长那边把后面的地买了。”
乡下盖房子的地儿不值什么钱,若是舍得下力气开荒,不愁没有地儿,偏一些的村子甚至不用花钱,拿些布帛粮食就能换来一块荒地,只是荒地有了还得除荒盖房子,相比之下,盖房子更花钱。
赵家后院的荒地多是荒草灌丛,整理一下后院也大一些。
后院大一点,之后就能多养点鸡鸭,再者也能多垒几排菜地种菜。
周竹点点头说:“行,你再带两条鱼过去。”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对了,再问问村子附近有没有良田卖。”
赵炎一听,问道:“要买田了?”
“想买,先问问。”周竹把香椿下锅翻炒:“正要和你们商量,家里如今就一亩田,平时吃嚼都不够,多买几亩地,我和你爹也种得过来。”
周竹和赵有德从小就是靠土地吃饭的,有地心里踏实,他们想着现在开始买田地,攒下来以后子子孙孙传下去都是家产。
双胎现在十岁了,再过几年得相看人家,若是嫁妆里能带上田地,以后相看的人家怎么都不会差。
从前被老赵家盯着,他们没敢想买田地的事儿,如今日子越过越好,手头有了余钱,自然要先买地。
青木儿不太懂田地的事儿,不过他知道家里田地越多意味着日子越好,因此他没说话,家里人咋说他就咋做。
赵炎闻言也点了点头,家里买了田地,也是由爹爹阿爹去种,他自然不会有异议。
周竹烧了一小锅水,等赵炎把猪肉剁好,就能挖猪肉丸下锅烫了。
剁好的猪肉泥放到大碗头里,抓一把从虎口捏出,用小勺轻轻一拐,放入滚烫的热锅中,猪肉丸子便成了形。
热水一滚,猪肉丸子浮起就算做好了。
青木儿把浮起的猪肉丸子捞起放入盘里,等着一会儿下锅煮成汤。
人多饭做得快,洗碗切菜都不用叫,自然而然地就知道接下来要干的事儿。
晌午饭做好,再给小花掰点馒头,煮点鲜鱼虾,吃得好,伤也好得快些。
吃过饭歇了晌,拿起铲子锄头就去整理后院的荒地。
荒草灌丛扎根已久,想一下铲干净可不容易,除了荒草灌丛还有小树也得砍。
赵炎踩着灌丛先去把树砍了,砍完了丢一旁,晒个几天就拉回柴房去。
青木儿拿着镰刀割草,他从左边割起,右边是周竹,赵有德拿着铲子把扎了深根的灌丛铲起来,双胎负责在后头拣草捆草。
草尖剁碎了还能喂鸡鸭鹅呢,可不能浪费了。
忙活儿半个下午,青木儿直起腰用布巾擦了擦汗,汗液和草屑混在一起,扎得脸发痒,肩膀蹭了蹭脸。
他看着家里人个个忙得满头大汗,说道:“我去装点水过来。”
“好。”周竹割着草头都没抬。
喝了水又继续干了。
半途天转阴,没一会儿蒙蒙细雨飘下,家里的蓑衣只有两件,周竹和青木儿穿了,赵炎和赵有德顶着雨继续干。
双胎还小,淋了雨容易着凉,周竹让他们回灶房烧水,等忙完了就能洗澡。
临近傍晚,这块荒地收拾得差不多,周竹和青木儿收了东西回去做饭。
赵炎和赵有德把篱笆简单搭一下,再围着篱笆烧了一圈的驱虫驱蛇的药草,两人弄完回前院,热水也烧好了,正好可以洗澡。
赵炎午时简单冲了冲没洗头,现下正好里里外外搓一遍。
青木儿洗了野果坐在院子里吃,一边吃一边摘裤脚上的草屑,赵炎换下的衣裳沾了更多,连树枝都有。
扎进衣裳的草屑光靠搓洗没办法全部弄掉,得一点点拔出来,再泡一泡水用力拍打,才能弄干净。
等赵炎洗过,青木儿又去冲洗了一下,下午流了汗不洗洗,晚上睡觉难受。
干了一天的活儿,晚上睡觉前,赵炎拿了一瓶香膏过来仔仔细细给小夫郎的双手擦了一遍。
农家子没有几个不用干活的,一干活手就避免不了长茧子,赵炎总不能让小夫郎每日闲坐什么也不干,只怕是他愿意这般养着,小夫郎也不会愿意。
青木儿闻了闻双手,这一瓶是兰草香。
自打他手上长过冻疮,赵炎时不时就会买几瓶香膏回来,冬天擦得勤些,开了春,他总觉得擦完了手滑腻,白天不想擦,因此只有晚上睡觉前擦一擦。
有时他晚上记不住要擦香膏,还是赵炎给他抹的,抹完了,里里外外揉按了一遍。
不仅按了手,连肩膀小腿都按了。
按完,青木儿让赵炎趴在床上,也给他按了一下。
赵炎一身腱子肉硬邦邦的,按痛了手指头都不见肌肉下去几分,青木儿手指按过,再曲起手肘用力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