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125)

2025-09-05 评论

  他们前世的仇,棠溪珣不会忘记,所以交锋是迟早的事,今天管承林既然主动过来找他的麻烦,那么即使身处劣势,棠溪珣也不会畏惧。

  收拾这种人,办法多得很呢。

  谁也没注意到,棠溪珣看向马时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诡谲。

  可就在他将要去拉缰绳时,手却被人给一把攥住了。

  棠溪珣带着些错愕,被管疏鸿拽到了身边。

  “别走。”

  管疏鸿拉着棠溪珣的手说:“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白白受气,今天必须讨个公道。”

  然后他转过头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管承林说道:“向他道歉。”

  管承林愣住。

  那个瞬间,他很想问管疏鸿是不是在西昌待的疯了。

  在他的印象中,还有通过这么多年的情报所了解到的,管疏鸿清心寡欲,深居简出,平日里根本就不怎么与人来往。

  所以,管承林听说了他和棠溪珣的那些传闻,只觉得是棠溪珣蓄意引诱,可根本不认为管疏鸿当真会为一名男子着迷!

  而且棠溪珣曾经还是西昌废太子的人!

  作为管疏鸿多年未见的兄长,处处为他着想的亲人,管疏鸿竟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不留一丝情面?!

  更何况,原本棠溪珣都要走了,所有的人也都可以借着这个台阶下来了,管疏鸿却要不依不饶,计较到底!

  这人发狂了!不正常了!

  管承林怒道:“我都说了,明明是他顶撞了我,你听不懂么?你就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这个兄长说话?还有没有一点长幼尊卑!”

  对此,管疏鸿却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凝视着管承林,语气坚定,一字字地说:“道、歉。”

  这两个字,不仅让管承林又惊又怒,僵立原地,也让棠溪珣怔住了。

  他的心中涌上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管疏鸿肯定知道自己有做戏的成分。

  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他本来没必要出头,棠溪珣也会解决。

  毕竟这回跟每一回不同。

  之前面对皇上、面对晋王,还可以认为,管疏鸿作为别国人,并不需要特别畏惧他们,才会帮助棠溪珣。

  可是管承林是他的二哥,代表着昊国的皇帝来探望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管疏鸿都应该给管承林几分面子。

  他如此坚定地要求管承林道歉,只会更加让人觉得他六亲不认,冷漠无情,也会得罪管承林。

  万一对方回了昊国,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他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从理性的角度思考与衡量,管疏鸿的做法都是极不应该的。

  棠溪珣一直觉得管疏鸿应该是个足够清醒的人才对,毕竟,连系统的道具都不能让他动摇,说明他的原则非常坚定。

  可是为什么这一回,当两个国家的界限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时候,管疏鸿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站在他这一边?

  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这样让自己意外。

  ——为了这点小事,值得吗?

  棠溪珣看着管疏鸿,疑问无声地在心头翻滚。

  这时,管疏鸿却似乎若有所感一般转过头来,与棠溪珣四目相对。

  然后他好像明白了棠溪珣的意思,笑了笑,微点了下头,攥着棠溪珣的手一点都没有放松。

  值得。

  这是他心里的答案。

  那一瞬间,心中似乎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仿佛有什么细碎的裂纹慢慢散开,一股湿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从中涌出,是心安,是动容,是怅惘,是遗憾……

  身体有那么一刹那间无法移动,而终究,棠溪珣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恍惚后,将手从管疏鸿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冲着管疏鸿笑了笑,说:

  “管侯,谢谢你,但不要因为我让你们兄弟失和,还是让我走吧。”

  管疏鸿被他笑的心头一痛,正要说话,棠溪珣已经牵起了马,催它迈步。

  然而正在这时——

  只见棠溪珣那匹小白马一迈步,忽然身体僵直,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哀鸣着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这个变故让周围的人顿时都吓了一跳。

  李相是见棠溪珣骑惯了这匹马的,连忙问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另一位武将走上来,看了两眼,又蹲下身子摸了摸马颈,肯定道:“这是被吓惊厥的症状,马没死,但僵了,得带回去灌药。”

  “被吓惊厥?那岂不是十分严重?”

  那武将点了点头,皱眉道:“这匹马是从波斯进贡来的,最初就是战马的品种,轻易不会受惊,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自然严重。”

  他终于忍不住,看了管承林一眼。

  四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闻言,顿时议论起来。

  “这个昊国的二皇子,怎么满口都是谎言?”

  一名翰林悄悄地说道:“他刚才还在那里口口声声说自己根本没做什么,可马都吓成了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

  他的同伴连连点头,也道:

  “正是,棠溪大人分明可以揭穿他,却顾全大局,选择隐忍,实在难得。要是我,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了。”

  言谈之间,对棠溪珣极为仰慕和崇拜。

  其他人也在谈论着:

  “还有管侯……唉,虽然他对棠溪大人的追求有些太过……极端,但看来好歹是真心实意的。不因为二皇子是他的兄长,就跟这种蛮横霸道的人沆瀣一气!”

  “是啊!刚才还觉得他对待多年不见的兄长这般态度,未免有些不近人情,现在看来,是这二皇子做人有问题嘛!”

  在这样的议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管承林,眼中带着指控。

  管承林哑口无言。

  他哪知道这马是怎么回事,根本就和他没关系,但此时他却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就算是在昊国,他也未曾经历过这样尴尬的场面,没想到刚到西昌,竟然如此颜面尽失!

  而这一切,恰恰是拜棠溪珣所赐!

  管承林实在没没想到,棠溪珣竟如此难缠,他此时竟有意思后悔,没打听清楚,就招惹了对方。

  棠溪珣蹲下来,顺了顺马毛,看起来十分心疼的样子,说道:“这我可走不了了……总不能抛下它吧。”

  他抬起头来,一双水凌凌的眼睛黑白分明,向着周围的人求助道:

  “不知哪位大人能借我匹马,将它驮回去?”

  此时,管疏鸿终于明白了棠溪珣的意思。

  他微微笑了起来,说:“马背不平,恐怕不太方便,还是用马车吧。”

  说完,管疏鸿不容置疑地对管承林说:“二哥,请你把马车借给棠溪大人。”

  “什么?!”

  管承林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要用我的马车,去运一匹马?你疯了吗!”

  此时,李相却也缓缓开口说道:

  “殿下,棠溪大人的马被你吓坏的,自然应该由你负责,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我想,不管在昊国还是西昌,应该都可以通用吧?”

  没想到这个之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老头竟然也站出来说话了,而且,他说完之后,竟然传来了一阵“就是”的附和声。

  管承林怔住,向周围看去。

  他本来想瞧瞧是谁胆子这样大,一看之下,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四下竟已经围了这么多的人。

  这些人并没有低头回避他的目光,而是面上都流露出一副不悦的神情,带着谴责看着他。

  管承林一时难堪的要命。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护着棠溪珣?凭他那张脸?

  他却没看透,棠溪珣步步为营,先是用自身的柔弱之态引起旁观者的同情关注,让他们愿意停下来,听自己说一说话,并且逐步感受到管承林的傲慢跋扈,引起对他的不满。

  可光是这点同情和不满,还并不够,事情过了就散了。

  所以棠溪珣下一步要做的,还得把一份切切实实,所有人都看得到的证据送到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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