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130)

2025-09-05 评论

  管疏鸿说不下去了,目光越来越沉黯,像看着仇敌一样盯住了地上那本有他母亲留下的册子。

  棠溪珣全看到了……

  他的母亲不是什么出身名门的贵女,而是来自江湖,自由无拘,就是因为仗剑救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昊国皇帝,一时贪欢,有了身孕。

  她的体质特殊,一旦有孕,就不能打掉,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可是孕育一个孩子,又会耗费巨大的内力。

  于是,皇上向她许诺,将她带回宫去,如果日后自己登基,必然立她为后,这个孩子就会是下一任的君主。

  天真的女侠不懂朝堂的诡谲,她选择了顺从自己的爱情,甚至动用江湖势力来帮助皇上夺位。

  可是到了那深宫之中,才知道一切如何消磨人心。

  她头戴珠宝,身穿绮罗,却再也无法快马仗剑,肆意而行。

  年少气盛的时候,以为想要之物都可以攥在手中,如今不顾一切追求自己的爱情,却只能日日等在宫殿里,等着一个男人偶然的宠幸!

  至于那能和他并肩而立的皇后之位,更是化为了泡影!

  她不能忍受禁锢,也不能忍受欺骗,她怨恨自己的丈夫,也怨恨那个来的不是时候的,拖累了她的孩子!

  于是,她将狠意化作毒/药,每日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蛊虫,然后在蛊虫长成的那天,将它放入到了儿子的小腹中。

  随后,她又去杀死了皇后和贵妃,最终在刺杀皇上的时候被侍卫制伏,仰天大笑。

  她终于疯了,或者,早已疯了。

  皇上没有杀她,而是将她关了起来,每个月都让管疏鸿去看她一次。

  但每一次的母子相见,对于管疏鸿来说的唯一作用,就是提醒他,他是一个异类。

  眼前疯狂的母亲就是他的将来,他继承了这个人的血脉、武功,也继承了她的仇恨、偏执。

  等到他将欲望释放出来的那一天,就也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本来以为他能够克制住的,独孤终老,不动情爱,也不失为一种人生选择,可是面对棠溪珣,终究节节败退。

  他放纵了自己的情/欲,努力压制着骨子里的疯狂和野蛮,他以为或许一切能够这样下去,他也可以获得幸福。

  可是,这个秘密终于被棠溪珣给发现了。

  谁会敢和一个怪物在一起?

  棠溪珣一定会离开他。

  什么都……完了……

  如果不趁着现在立刻让棠溪珣走,他或许就要不择手段地把这个人一起拖入深渊。

  “你走吧。”

  管疏鸿低低地说,同时他不敢看棠溪珣,弯下腰去,捡起了地上的那本书。

  可是,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纸页的同时,管疏鸿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幕场景。

  光影沉沉,帘幕重重。

  华丽的大殿周围竟是用琉璃打造的墙面,隐隐能够映出人影,其中有一整面的墙上,赫然挂满了画像。

  所有的画像上画的都是同样一名男子。

  他或穿官服,或穿长衫,或锦衣大氅,或宽袍广袖,在琉璃晶莹的光线下,更是风姿卓绝,容光绝世。

  那面墙对面的宝座上,有人正衮服毓冠,扶额而坐。

  在他的面前,几封奏折散乱地堆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推开了,有人缓步而入,轻缓柔和的声音响起:

  “微臣参见陛下。”

  坐在王座上的人轻斥道:“出去。”

  天子一怒,非同小可,那人却似浑然不惧,反而笑着抬起头来,说道:

  “这么快就厌烦见我了?那我让人把画都烧了吧。”

  他那露出的眉眼赫然与画上一模一样,正是仿佛长大了几岁的棠溪珣。

  棠溪珣神色坦然,一步步踏上御阶,走到了王座前,先是弯腰将那几本折子捡起来,随手翻看几页,微微一哂,放在旁边,随即点燃了旁边已经熄灭的青玉灯。

  灯上数支灯火乍明,刹时照得整个暗沉沉的大殿亮如白昼。

  棠溪珣温雅的眉眼愈发多情,伸手拿起铜锤,便去敲案上那叫人的铃铛。

  手伸到一半,便被攥住了握在掌心中,坐在龙椅上的君主也终于转过头来,正是管疏鸿自己。

  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棠溪珣笑着说:“让人把画摘走,免得你看着心烦……哎!”

  话未说完,他却已经被管疏鸿一把揽坐在了膝头,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珣!阿珣……”

  他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像要从中汲取力量,却艰难地说道:

  “我可能是疯了,遗传了我娘的疯病,你快走吧!”

  他抬起头来,捧住棠溪珣的脸,狂热的,不舍的亲吻着,却又颤声呢喃:“离我远远的,不要让我伤到你。”

  “哦。”

  对方被他亲的面色潮红,气喘吁吁,语气却很是平静:“我不走。”

  “你——”

  棠溪珣拉过管疏鸿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微带笑意看着他:“陛下想怎么伤到我?来,我看看。”

  ……

  管疏鸿仿佛猛然从梦境中醒来!

  现实中,他孤零零地站在自己的卧房里,手中还捏着那本书。

  房间中空荡无人,棠溪珣早已不在。

  管疏鸿怔愣片刻,忽然觉得巨大的孤单和恐慌将他吞噬!

  他攥紧手中的书页,恐惧在心底越染越大。

  棠溪珣走了,一定是走了。

  他发现自己是这样卑劣而恐怖的人,刚才又被蛮横无理地发了脾气,所以他离开了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口口声声地让棠溪珣走,可是这一刻管疏鸿却是无比的恐慌。

  他发现他刚才说错了,一切早已经来不及,从他和棠溪珣再次接近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能忍受没有这个人的日子。

  管疏鸿突然一下子转身出门,向外追了出去。

  可是庭院中没有那道身影,于是他抓住守在院门口的鄂齐问道:

  “看见棠溪珣了吗!”

  鄂齐惊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说:“棠溪公子没有出来,殿下你冷静一点……”

  管疏鸿没法冷静,松开他,又转身跑进了之前曾带棠溪珣去过的书房。

  里面也是一片空荡,窗纱被风寂寞的扬起。

  跑哪去了!跑哪去了?!

  他觉得似乎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这样焦灼而急切地寻找过棠溪珣,可是却哪里都寻不到他!

  管疏鸿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他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路过刚才冲出来的卧房时,却忽然隔窗听见里面“叮”一声响,依稀仿佛是杯盏相撞的声音。

  管疏鸿一怔,然后他连忙转身回房。

  正屋里依然没人,但掀开了侧间的帘子,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的人影。

  棠溪珣侧对着门坐在那里,侧影闲静而优美,正拿了一杯茶啜饮着,桌上还是放在管疏鸿之前亲手端过来的茶点和书本。

  就好像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岁月如此静好。

  那一刻,管疏鸿几乎忘了怎么呼吸,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瞬间有种落泪的冲动。

  棠溪珣没有走。

  他一直在这里,静静地等着自己回来。

  心中情感瞬间汹涌。

 

 

第60章 玉骨为多感

  棠溪珣刚才一直在这里,但管疏鸿心急之下,竟然忘了往旁边的侧间看上一眼,就直接冲了出去。

  棠溪珣并没有叫他。

  此时,看管疏鸿终于找到自己了,似乎也冷静了一些,他才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转过头来,冲着管疏鸿笑了一笑,说道:

  “你锻炼好身体了?跑了几圈?”

  他的语气带着揶揄,可管疏鸿却一声不吭,大步走过来,弯下腰,将棠溪珣一把抱进了怀里,再也不肯松开。

  “阿珣……”

  管疏鸿声音沙哑,鼻子竟是一酸。

  怪得很,棠溪珣的体温明明低他很多,身子骨也远没他强壮,可是这样将人抱在怀里,他就觉得一切都仿佛有了支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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