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骇人听闻!这样的人,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吗?
棠溪珣都不够他一只手祸害的,喝酒把脑子喝坏了,竟然要自己送上门去,展焕真恨不得直接把他扛起来,掐晕了扔回府上去。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还没考虑要不要付诸行动,他拉着棠溪珣的手,就突然被人给架开了。
紧接着,那个人将棠溪珣一把扶住,随即微一弯腰,竟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向后退开两步。
旁边的围观群众们也出乎意料,一起发出感叹:“喔唷——!”
展焕这才看清,对面来的人竟然是管疏鸿!
他震惊无比,怎么也没想到管疏鸿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喃喃说道:“……管侯?”
展焕说着,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贺子弼,见他也是目瞪口呆,才相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管疏鸿什么也没有解释,抱着棠溪珣,淡淡地说:“展大人。”
说完之后,他就要带着棠溪珣回府。
管疏鸿的身形劲瘦而高挑,气质更是冷峻,棠溪珣被他抱在怀里,显得只有小小一团,怎么看都有种羊入虎口的危险。
“侯爷,侯爷,您请且慢!”
展焕莫名其妙,连忙上前道:
“棠溪大人虽为太子属臣,但您的伤并不是他造成的,他今日会来此喝酒也是无心之失,还请侯爷大人有大量,宽恕则个,让我把他带回去吧!”
他一边说一边上手想拦,管疏鸿却最烦别人触碰,拂开了展焕,这样一来一往的拉扯之间,展焕的身上却突然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落到地上。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样,发现是块手帕。
这帕子颜色甚素,只绘了几片修竹,一看就是男子所用。
而最关键的是,竹子下面的一角上,赫然用丝线绣着一个篆体的“珣”字!
——这是棠溪珣的手帕。
但怎么竟从他身上掉出来了?!
展焕十分错愕,正要将帕子从地上先捡起来收好,就已被贺子弼一低头瞧见了,勃然大怒,脱口喝道:“展焕,你竟然私藏棠溪珣的帕子,你什么意思?”
他悲愤不已:“连你也爱慕他?!”
贺子弼现在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
当初他跟棠溪珣一起在东宫办事,那太子的眼中就好像只能看见他的宝贝表弟一个人,好不容易没眼光的太子倒台了,他最近和展焕走得很近,不时骂一骂棠溪珣,对方点头附和,彼此也处的开心。
特别是今日看见棠溪珣见罪于管侯的落魄模样,他更是得意洋洋,忍不住大加嘲讽。
可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瞬间所有的人又都围到棠溪珣那边去了?!
管疏鸿是!
展焕也是!
天理何在?!
展焕本就百口莫辩,偏生又被这蠢货喊将出来,眼看着贺子弼拂袖而去,周围的百姓们兴奋不已,啧啧有声,他简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回,管疏鸿再要将棠溪珣带走,他也不好去拦了。
展焕站在那里,在人们的起哄声中,眼睁睁看着管疏鸿抱着棠溪珣离开。
他低头捡起那块帕子,闻到上面隐约的淡香,仍是不解。
这时,展焕无意中一抬眼,却猛然瞧见老老实实靠在管疏鸿怀里的棠溪珣竟睁着眼睛。
他根本就没有醉倒。
棠溪珣的侧脸一半贴着管疏鸿的胸口,显得怯生生的,露出的一只眼睛却正看着他。
见展焕望过来,他唇角扬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美好的笑容,出现在这张漂亮又清雅的脸上,却因为目光中的冰冷,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危险与恶意。
“……”
展焕还握着帕子,脸上残留着发烫的温度,愣愣站在那里。
好半晌,他抬起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胸口按了按,想起了刚才棠溪珣差点跌倒时,手指撑在自己衣襟处的力道。
原来是趁机塞帕子来着。
一阵风过,甚为萧瑟。
作者有话说:
珣珣比耶:成功登堂入室!我用舆论逼着种马抱男人,哈哈,肯定把管疏鸿恶心坏啦!干坏事好开心![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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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方便的话可以看一看我下面的预收嘛?[可怜]
尤其是两篇古耽——
①《魔王们的心肝小狐狸》:仙侠养崽,小狐狸被一群大魔头收养之后,治愈整个黑暗魔宫的故事,日常甜宠向。
②《朕竟已戏瘾大发》:戏精小妖精引诱圣父。扮演“暴君”的皇帝认真走剧情虐待主角,却发现圣父主角因为爱而不得黑化了~
因为之前高预收的脑洞基本上都写光了,突然有点担心剩下这些要开文的时候收藏不够。所以打扰了,谢谢谢谢![合十]
第13章 却压香衾卧
棠溪珣的心情很好。
不知道是那兑了茶水的酒劲终究上了头,还是从管疏鸿把他抱起来之后就开始不断增加的积分实在让人兴奋,棠溪珣脑海中有种飘飘欲仙的眩晕感。
他对于自己提前往展焕怀里塞帕子的远见也很满意,这家伙一向在不该管他的时候跳出来坏事。
就这样,棠溪珣被管疏鸿抱着,光明正大地进入了质子府。
一个时辰的任务计时开始。
整个质子府里的人目前都正在震惊中。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见自家那个对与人接触深恶痛绝的殿下抱着一个人回来,而这个人,还是最近每个人都在这府里反复听到的棠溪珣。
天啊,发生了什么!
大家纷纷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鄂齐,鄂齐这回也有些不能理解,挠挠头,说:“殿下刚才出去之前,说是要教训他。”
这时,傅绥看着,却忍不住在旁边叹了口气。
人的第一印象是很致命的,他到现在也忘不了受管疏鸿的命令去监视棠溪珣时,看到这人跪在西昌那些太监和侍卫们的跟前,那副楚楚可怜又故作坚强的样子。
他说:“棠溪公子可能很害怕,你们看,他紧紧地抱着殿下的脖子,埋在他身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鄂齐恍然大悟:“是了,还是你瞧得细致,殿下会不会是故意把他抱起来,然后准备丢在地上或者湖里头去?”
傅绥:“……殿下不至于如此凶残罢?应该只是震慑一二。”
总而言之,经过这两位管疏鸿贴身近侍的倾情解说,府上其他伺候的人都已恍然大悟。
是了,殿下这种惩戒人的方式倒是蛮新鲜的,但的确有效,别说棠溪珣,他们也害怕。
在大家的惴惴不安中,管疏鸿已走进了院子。
他觉得,他这双手,这两条胳膊,已快不能要了。
胳膊托着棠溪珣的身子,两只大手,一只握在他的腰间,一只把住他的大腿一侧——他竟和一个对自己有觊觎之心的人再次如此亲近了!
但有什么办法,那种情况下,他不这般根本不能利索地把棠溪珣带走,那姓展的侍卫统领恁的无耻,怀里藏着棠溪珣的帕子,当街就敢拉扯,若是真由得他带走棠溪珣,只怕要出事。
不省心的家伙!长成这模样还敢当街喝得如此烂醉……便是他为了自己才会这样做,也不该!
管疏鸿一面腹诽,手上却抱的稳稳当当。
可惜他这满府的木头疙瘩实在没一个人得用,都不知道上来搭把手,只是傻乎乎地在旁边瞧着。
管疏鸿神色冷峻,道:“鄂齐!”
鄂齐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脱口问道:“殿下,往哪里摔……啊,不是,殿下有何吩咐?”
管疏鸿道:“去叫人收拾书房里的小榻。”
他这质子府虽大,空屋也多,但平时基本上从不接待外客,里面冷寂的很,可棠溪珣醉成这样,总不能去他或者其他下人的卧室,合适的地方也只有管疏鸿的书房了。
鄂齐虽傻,但办事迅速,连忙跑着去了,等管疏鸿抱着棠溪珣穿过回廊到了书房门口时,小榻上已经换好了新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