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90)

2025-09-05 评论

  长仪屈膝冲陶琛肃了肃身,面无表情地说:

  “陶大人,郡主说先前曾为小少爷打了一顶桂花发冠,好好地收在库里,却不知为何失窃了,让奴婢各处找一找,也是去去疑。眼下别处都已经搜过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陶琛猛地一顿。

  他没想到靖阳郡主竟提起了这桩事,什么到处找一找,明显就是知道他悄悄把那顶发冠带出去炫耀了。

  可她若是派人来找自己要走,那也就罢了,这样嚷嚷着遭了贼满府搜查,最后却在自己这里发现……那让别人怎么想!

  这女人明显是为了给她的宝贝儿子出气,故意这般羞辱自己!

  陶琛只气得浑身发抖,又无可奈何,只能道:

  “不必找了,那发冠……在我这里。前几日出门的时候搭配穿戴,见库房里的发冠合适,便想借来用用,并不知道原来是表兄的。姑姑代我向舅母赔个不是罢。”

  长仪令手下的人将他找出的发冠接了过来,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只冷冰冰地说:“大人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陶琛一怔:“还没有……怎么?”

  长仪道:“请大人出府之前,将一切所带的物事送到奴婢这里检查一遍,免得再不小心误拿了什么。对了,老爷今日要到晚间才回,大人不必等着辞行即可。”

  这话分明是让他在棠溪柏回家之前必须滚蛋,更何况还要检查什么行李——

  陶琛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偷了什么不成!”

  长仪不冷不热:“大人多心了。”

  陶琛还要说什么,这时,却从外面进来了一名妇人,冲着长仪轻轻颔首,说道:“你先去吧,这些事,我定都督着他办妥帖,让嫂子放心便是。”

  这妇人正是陶琛之母陶氏。

  长仪总要给她一些面子,于是行礼离开。

  等到她带着她手下那一帮护卫都走了,陶琛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那股火还没有散去,他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我怎么说也在这里住了多年,他们一朝翻脸,竟然便如此绝情!可见从来没把我们当成家人过,我真是——”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陶氏突然抬起手来,给了陶琛一个重重的耳光,只把陶琛打的当场愣住。

  “娘!”

  陶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陶琛,冷冷地说道:

  “我昨日替你挡靖阳那一巴掌,是因为不能让那个女人当着我的面来教训我的儿子,但我现在打你,是因为你该打!”

  她冷笑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别人的家里住久了,就真当成了自己的东西?居然妄想和人家的亲生儿子抢爹娘,还抢输了!丢人现眼!”

  陶琛只听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陶氏又道:“我原来是怎么教你的?要么就不要轻易流露出对别人的恶意,一旦出手就要一击毙命!你使那种小伎俩,又没有把棠溪珣弄死,不是徒然为自己树敌吗?真是愚不可及!”

  陶琛静了静,被她这样一骂,反倒生出了一股心气。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过了片刻,昂首说道:“娘是我错了,我这次认输,但是我总需要一个机会……这次若走了……”

  陶氏冷冰冰地说:“你的机会不在尚书府。既然已经干出了丢人的丑事,还不如便搬的利索些,也让人家稍微看得起你点。你赖在这里不走,是真要等着靖阳让人把你轰出去才好看吗?”

  陶琛的脸色十分难看。

  陶氏又道:“你动脑子好好想想,这事难道真是巧合?不。我倒觉得说不准是你怂恿贺子弼换了棠溪珣的酒这事先被他知道了,他才会对付你……”

  她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既然仇已经结了,那么不分出个胜负也不行了。”

  陶琛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娘,您可有什么法子?”

  陶氏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对外面低声吩咐道:“你们把周围都看好了,不要让人接近。”

  然后,她这才令人取出一只匣子,其中放着一张发黄陈旧的洒金宣纸。

  陶琛疑惑地将那张宣纸接了过来,发现上面写了几句话: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一首乐府中的《上邪》倒是不稀罕,关键在于,这几句话用了两种笔迹,他竟然还都认得。

  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则是棠溪珣。

  只是那字迹要比如今稚嫩一些。

  陶琛心中惊疑不定,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某种令人震惊的真相,一时又不敢相信。

  于是他不由问道:“娘,他们两个一起写这情诗做什么?难道……废太子果然已经临幸过棠溪珣了?”

  陶氏却冷笑一声,道:“没有。最起码我没有打探出来。”

  陶琛说:“那这诗……?”

  陶氏道:“这是他们两人有一年在皇后宫中宴饮行酒令时抽中了花签,行乐时写的,那次我也在,就悄悄拿了回来,原本还有其他人的笔迹,被我裁走了。”

  陶琛发现没有棠溪珣的把柄可抓,十分失望,不由苦笑道:“那您拿这东西做什么?”

  “有些事情,不必管事实如何,只要有人信,便是真的。”

  陶氏道:“刚才我把它拿给你看的时候,你不就误会了吗?”

  她拍了拍陶琛的手,让他把这张纸攥紧在手心中,说道:

  “你去拿着它,告诉贺子弼,就说棠溪珣自幼便是太子的禁/脔,对太子死心塌地,一定会为他报仇。棠溪珣心狠手辣,谋算深沉,只要有他在,当初告发东宫谋反的贺家绝不会有好下场——这就是他那时对付贺涛的原因。”

  “至于剩下的……”

  陶氏慢慢地说:“借刀杀人永远要比自己出面省事很多,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陶琛终于自己握紧了手,点了点头。

  不错,他不可能一辈子只是当棠溪家的一条狗。

  走就走,他想要的东西,既然没人给他,他就自己想办法夺回来!

  陶氏看着儿子脸上的坚定之色,目光一闪,欣慰地笑了笑。

  “这才对,娘就在这等着,等你风风光光地来接我。”

  她握住了陶琛的手,低声说:“你就是娘的一切啊。”

  陶琛终于收拾好了东西,并且在长仪的检查之下,什么不属于他的都没能拿走,连棠溪柏给他的房契都被收了回去。

  就这样,陶琛背着简单的包袱走出了这座他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府邸。

  但他相信,他会回来的。

  他遇到后面另有一些人也正要出府,朝着大门走了过来,陶琛看见,最前面领头的就是棠溪妲。

  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这位表姐倒像个正经人一般,在那里教育他该当如何做人,可自己还不是以什么行医为理由,每天出去抛头露面的。

  今天看她打扮得格外细致,也不知要去见谁,倒从不见舅舅舅母管教他们的亲生女儿。

  要不是棠溪妲告状,靖阳郡主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件事,陶琛的心里已经把棠溪妲给恨上了。

  他以为看见他离开,对方至少会有一丝愧疚,跟他说几句赔礼道歉的话,于是站在原地等着,叫了一声“表姐”。

  棠溪妲点了点头,说道:“走了?”

  陶琛低声道:“是,以后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棠溪妲道:“嗯,你能长了教训便是,给家里添了什么麻烦还是小事,以后万不能再欺负珣儿了,听到了没有?”

  陶琛差点被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只能说了句“好”,再也不想多待,转身快步离开。

  棠溪妲倒是根本没把他的事往心里去,回头看了眼身后侍从们手里捧着的盒子,脸上掠过一丝忐忑,然后说:“备马车,走吧。”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醉又何妨 强强耽美文 宫廷侯爵 甜宠文 爽文 轻松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