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174)

2025-09-07 评论

  帐外再度传来亲兵的请示,他抬眼扫视帐内,目光缓缓落在角落那家绘制着边关风物的屏风上。

  片刻,他沉声道:“进来,小声回话。”

  得令,陈子昂掀帘而入,果然将声音压得极低,快速禀报着军情,阎熠端坐于屏风前的案几后,面色沉静地听着,不时低声下达指令。

  他思维清晰,决策果断,唯有那只被屏风遮挡、被人紧紧抱在怀中的手,以及半侧着身子保持不动而略显僵硬的坐姿,泄露出他冷硬外壳下的些许柔情。

  陈子昂快速禀报完,这才抬头,朝着屏风隐隐瞥了一眼。

  彼时,他才发觉帐中除了浓郁的炭火气息外,还有股若有似无的甜暖幽香。

  按下心头汹涌波涛,他道:“将军,春花于今晨独自回营,我们从它身上搜寻到了这枚石头。”

  阎熠接过,发现了上方刻得歪歪扭扭的“救”,还带着斑斑血渍。

  是谢瑾宁的字迹。

  “我已加派一队人马,沿着春花归来的痕迹一路查探,相信不日便会寻得李蔚然的踪迹。”

  “再派一支。”阎熠五指收紧,石头在掌心硌得发疼,他唇线绷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子昂肃然:“是!”

  “唔…救……小然。”

  屏风后忽地传出道带着雾蒙鼻音的软糯音节,听得陈子昂耳根一酥,泛起些微的热与麻。

  “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乖,你先好好休息。”

  还有阎熠这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

  陈子昂打了个冷颤,下意识伸长脖子去看,眼前倏地一闪,他躲避不及,被石头正正砸中脑门。

  “哎哟。”

  “还不快去。”

  咚的一声,把谢瑾宁也给砸醒了,他掀开水汽弥漫的眸子,还带着红痕的指尖绵软无力,搭在阎熠玄衣之上,更如美玉,纤细易折。

  将衣摆攥出道道褶皱,谢瑾宁眼圈泛红,道:“小然,小然还在山洞里,他为了救我,还中了东厂的箭,哥哥,你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会的,我会的。”

  阎熠收拢手臂,吻了吻他发颤的眉心,鼻尖,用指缝轻梳他乌黑柔亮的发,道:“昨日我出营前就派人去寻了,这下沿着春花的足迹,定能及时将他找回。”

  “还有,爹……”

  “我也派人护送谢叔去往蜀地,那处有将军府上的人守着,不会有危险。”

  “好……”

  心神松缓,被他拍着,哄着,倦意重新占领他的思绪,浓密眼帘缓缓阖上,谢瑾宁伏在安稳的臂弯中,如倦鸟归巢,又一次睡去。

  听着他的清浅呼吸,阎熠柔和的眸光逐渐凝实,化作一柄凛冽寒刃,穿透帐帘,划破漫天黄沙,直击京城所在之处。

  “阿宁放心,赵懿、皇帝、北愿……”

  杀父兄,囚娘嫂,夺爱侣。

  满是肃杀之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104章 温情

  帐外。

  陈子昂甫一出帐,好奇的、八卦的、替人打听的就一窝蜂凑了上来。

  谁叫他们将军是出了名的不好女色呢,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结果一来,就来了个大的!

  直接抱着人回了营,如此亲密,还藏着掖着的。

  这一群大老爷们儿能不眼热吗?

  “咋样,看到没?”

  来人挑眉,兴致冲冲发问:“是不是个顶顶漂亮的小娘子?”

  “去去去。”陈子昂赶苍蝇似地将人挥走,不耐烦道,“还不赶紧出去找李蔚然去。”

  提起李蔚然,这群人面上的八卦之情也淡了。

  “这小子要是真那么没出息,死在外头了,我非得每年提着酒去他坟上笑他不可。”

  “你丫的真不是个东西啊。”

  “走呗,咱也一起去,早点把人弄回来,也省得兄弟几个天天念着他……”

  结果前脚派人出去,后脚,李蔚然骑着匹不知哪儿来的马,自个儿回来了。

  他面色青白,衣衫破烂,还半身是血,几乎看不清原本模样,远远看着跟个杵在马上的尸体似的,放哨的被他吓得够呛,箭险些就射出去了。

  马才停稳,他就力竭栽了下来,明显已是强攻之末,却强撑着不肯合眼,也不肯让医官上药,拖着疲惫的身子要去见阎熠。

  陈子昂没了办法,只得和亲兵半驾半背着他进了主帐。

  谢瑾宁被带走后的第二个时辰,李蔚然毒性尽消,从途中碰到北戎人,与他们交了一战,而后又从才寻到山脉处的东厂手中抢了一匹马。

  经历搏杀,长途奔袭,如今撑到这儿,全凭意念支撑。

  他挣开搀扶,踉跄一步,单膝跪地,嘶哑声音带着浓浓血气,与深刻的悲戚:“大…将军!蔚然无能,未能将谢…他带去安全处,他……”

  李蔚然急喘着,显然已经得知阎熠中毒不过是计谋,却毫无埋怨,满眼只有谢瑾宁被带走的焦灼与自责。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的目光,越过了让亲兵将他扶起的阎熠,落在了那架突兀出现在榻前屏风上——

  看不清全貌,但那隐约透出的、躺在榻上的模糊人影,散落在屏风边缘的一缕熟悉的墨色长发,还有那件随意搭在榻边的,一件显然不符合阎熠尺寸的月白中衣……

  灼灼目光近乎凝固,他干裂的嘴唇张开,渗出血珠:“谢……嫂嫂?”

  也是,除了谢瑾宁,有谁还能像这般,躺在阎熠的榻上安睡呢?

  阎熠扫过他上身几处伤势,和那被愣然与怔忪淹没,黯淡了些的眸子,亦是一叹。

  他点了点头,嗓音轻缓,是尘埃落定后的沉静,“是他,他安全了。”

  “安…全了……”

  李蔚然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脑海中闪过谢瑾宁离去前温柔而果决的笑容,以及那道他如何呼唤,也没有停下的背影……

  最后,化为眼前安静沉睡着的朦胧身影。

  所有难以名状的、不该有的情绪都被他无声咽了回去,李蔚然拼尽全力,扯出一道庆幸的笑容,

  “那就好……”

  竟与谢瑾宁发现他安然无恙之时所说的话别无二致。

  话音刚落,李蔚然身体骤然一软,如断了线的风筝朝地上栽倒。

  手臂间的力度在无声无息间放缓了,阎熠猛地站起身,看着陈子昂怀中失去意识,气息微弱的李蔚然,眉头因担忧紧紧锁住。

  他快步上前,细细查看过李蔚然的伤势,沉声道:

  “立刻送李校尉去医官处,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治好他的伤,不得留有后遗!让他好生修养,直至伤势完好前不必参战,这是军令!”

  亲兵从陈子昂手中接过李蔚然,将他背起,迅速退出了大帐,陈子昂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帐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炭火偶尔的噼啪,和屏风后谢瑾宁依旧平稳的呼吸声。

  阎熠的目光追随着,直到因风飘起的帐帘重回平静,他在原地沉默着站了片刻,才转身坐回榻边,握住了谢瑾宁温凉的手。

  看着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无意识地抓紧他手指的少年,心中的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将脸贴在谢瑾宁柔嫩的手心。

  京中风云跌宕,太子落败之势愈显,二皇子正得圣心,而五六皇子亦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撕咬。

  那皇帝老儿除了些恶心人的伎俩,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顾不得这边塞之事。

  快了。

  “就快了。”

  ……

  谢瑾宁中途醒过一次,得知李蔚然已回营后,嘟囔着要去看他伤势如何了,却抵挡不住困意,连饭都未用,又昏昏沉沉地栽进了被窝。

  见谢瑾宁如此嗜睡,阎熠担忧他害了病,可伤病营伤者众多,医官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的,他便寻了个学徒前来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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