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涩然道:“阿宁,太晚了,你既然已经睡下,那就先休息吧,我们……等明日再谈。”
“明日什么明日,现在就讲。”
严弋顿住。
“你要是不想解释,那就永远别说了!”
烛火已熄,叫严弋看不清屋内人的轮廓,却能想到那双因恼怒而瞪圆,却依旧水光粼粼的眸子。
从王家村回来后,在院墙边枯坐几个时辰也未能厘清的思绪再度缠成一团乱麻,在狂风中也能屹立不动的躯体,却在一缕连枯叶都吹不落的轻微寒流下,摇晃了瞬。
“解释,对,我是来解释的。”
他低低重复了遍,道,“阿宁,我未收过荷包,也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瓜葛,从前不会,今后更不会。”
谢瑾宁眸光微滞。
严弋比他年长七岁,若说成婚,急的应该是他才是。他踏实可靠,又能力突出,若是有心,门槛怕是早就被媒人踏破了。
而如今他却说,他以后也不会。
世事多变,遑论未来,但严弋就是如此笃定,此事绝不会发生。
竟又是他许下的一个诺言。
“哦……”
这下,心乱如麻的也不只是严弋了。
默然片刻,谢瑾宁问:“就,没了吗?”
当然有。
那些谢瑾宁未曾听见的真情流露,严弋恨不得在其耳畔说上千万遍,好让谢瑾宁明白他的心思。
灼热的,诚挚的,难以自抑的。
也是龃龉的,有违常论、令人不齿的。
到了嘴边,成了一句。
“没了。”
困于胸腔中的巨兽好不容易挣脱牢笼冲破海平面,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提起,扔于深坑,又被一座厚重山峦压住。
“我解释完了。”他道,“没能早归,让你久等确实是我之过,我……是哥对不起你。”
未尽之意随着叹息溢出唇齿,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恍若真的是一对寻常兄弟,但对谢瑾宁来说,却是十足的陌生。
不对。
哪里都不对。
他翻身下床。
“你想说的分明不是这个。”
关得紧紧的窗户被一把推开,矜贵的小少爷脸上没有半分睡意,只有因情绪激荡而泛红的双颊,那秀气的眉头拧着,眼尾也是红的,花瓣似的软唇几乎抿成一条细线。
“严弋,你又在骗我!”
他乌发披散,一身雪白中衣,露在外的脖颈却比布料还要白出几分,被包裹的肩颈线流畅优美,胸口起伏,那颗埋在幽谷与衣襟下的丹朱也若隐若现,叫人移不开眼。
他的阿宁,浑身上下无处不是精琢而成,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也好看的紧。
严弋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那双爬满血丝的猩红瞳眸再度隐回黑暗之中。
“没有。”
“那你为何不敢对着我的眼睛说?”
因为他问心有愧。
他垂下头,一副拒绝回应的姿态,任谢瑾宁如何问询,都一声不吭。
谢瑾宁一口银牙险些被咬碎,视线被水汽模糊,他也愈发口不择言。
“你这般欺瞒幼弟、令其伤心难过的兄长,我宁可不要!”
夹杂着哽咽的小声怒吼将脑中好不容易接上的弦崩裂。
“呵……”
严弋蓦地嗤笑出声,“不要也罢。”
谢瑾宁显然未想到他是这般回答,不可置信的泪水滚落,红润面颊一寸寸黯淡,玉瓷褪成灰白,“什,什么?”
“谢瑾宁,我从来就不想做你的什么兄长,哥哥。”男人缓缓抬眸,唇角竟勾着抹邪异癫狂的弧度,“因为……”
“没有兄长,会对着弟弟的身子起反应,会拿走他的贴身衣物自..//渎,看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脑中想的却都是将他压在榻间,日夜欢。//好,叫他肚皮鼓起,沦为只会对我摇臀求欢的淫。//兽。”
第56章 心悦
惊雷在耳边炸响,将谢瑾宁劈得三魂七魄散了大半,他瞳孔剧颤,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
“你……”
倒映在严弋眸中的身影似一只落入血淤的羔羊,怔愣地,惊慌地,无助地被陷没,沾染一身脏污。
失去血色的唇依旧是肉眼可见的柔软,唇心却已干涸,仿佛一朵即将枯萎,颤抖着从枝头坠落的海棠。
被亲近之人如此对待,好无助,好可怜。
我给过你机会了,阿宁,是你非要问出个答案。
那就怪不得我了。
严弋惨然一笑,翻窗而入,连双臂一同搂过腰肢,将谢瑾宁困在怀抱与窗棂形成的狭小空间内。
滚烫身躯贴上瞬间,两人皆是一颤,谢瑾宁下意识放松腰背,后脑抵住坚实胸膛。
他从床上爬起时只身着中衣,对峙数久,好不容易捂出的热气尽褪,从指尖到脚心皆是冷透。
前身被夜风吹得冰冷,背心的寒凉却在此刻通过贴紧的躯体,被霸道地,一点点驱逐出体内。
冷热交替,谢瑾宁险些以为自己再度发起热来,恍惚的心神却被臀腿处愈发鲜明的的炙硬触感强硬拉回,警告着他刚刚听到的不是幻觉。
是严弋亲口所言。
“没错,我就是这般心存恶念之徒。”
被撕扯成两半的男人低下头颅,灼热吐息如蛇信,舔过的粉白耳廓,后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细小疙瘩,密密麻麻,似怀中人的无声抗拒。
手臂陡然收紧,将细微的拒绝截断,浓烈的爱,yu,痛,悔……在这一瞬,竟通通转化成了恨。
严弋的眼猩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胸口剧烈起伏,猛地张唇,叼住后颈那块包裹着骨珠的皮肉。
研磨,啃咬,那一小处块肌肤被吮得泛红充血,湿漉一片。
另一只手压住舌根,不断向里。
“不,咕嗯……”
谢瑾宁嗓子眼小,喉咙又浅,吃粗粝的玉米窝头都会呛到,更别说手指。
谢瑾宁难受极了,泪水奔涌而出,却抬不起手挣扎,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些含糊咕哝,与鼻腔的断续哼鸣。
呼吸愈发困难,谢瑾宁仰头,不住躲闪的湿软小舌试图将那作乱的异物驱赶而出,却被猎人捉住,狎。/昵地打着圈按揉……
来不及吞咽的涎水顺着手指,唇角滑落,敏。//感的上颚被屈起的指节顶磨,阵阵电流蔓延开来,顺着筋脉流窜至全身。(在清洁口腔谢谢)
后颈的啃咬逐渐往前,来到颈侧,斑斑点点的红梅在雪原间绽放,鲜妍旖旎,惊心动魄。
腰软得站不住,谢瑾宁眸光迷蒙,身形晃动一瞬,又被那条紧实有力的手臂固定……
耳边令他羞愤不止的下。//流昏/话仍在继续。
“我每夜都是如此,将你搂在怀中,压在身下。梦中你会乖乖地抱住我的脖子,任我肆意妄为,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也只会呜咽着让我轻些。”
不该如此的。
“而白日,你也这般容我靠近,对我百般亲昵,毫无防备。”
别说了。
【省略】
“阿宁……你可知,我想幻梦成真,想得都快疯了。”
他明明能够忍住的。
“呃——”
谢瑾宁浑身僵直,心底漫上的恐慌与惊惶愈来盛,无法忽视。
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身后之人不再是那个宠他护他的外姓兄长,而是对他抱有邪念的男人。
这也不是一场徐徐图之的密疗,而是肆意狂乱,乃至疯魔的侵袭。
不堪入耳的句句如黏稠黑泥将谢瑾宁包裹,他闭了闭眼,恨不得当即晕过去,大脑却不随他的愿,格外清明地接收着严弋带给他的所有。
他想要逃,想弓起腰背缩成一团,钻进被窝将自己蒙住,好找回熟悉的安全感。
可近在咫尺的床榻却又远在天边,谢瑾宁只能瑟瑟发抖着,被禁锢在严弋怀中,无法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