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愚蠢但实在貌美(139)

2025-09-08 评论

  历史上郭氏一党虽亡于阎文山之手,但其中掺杂甚广,太子、永王、皇帝、朝臣、藩王……无数只手在其中搅和,到底是如何扳倒了郭相仪,史书并无详细记载。

  况且有李溪之在前,他还不能完全相信阎文山。

  “放心做你想做的事。”

  “我能保你。”

  短短四字,裴朔喉间瞬间泛起无限酸涩,心跳不受控地加快,曾经火夜逃亡、官官相护时的孤立无援,此刻尽数被击得个粉碎。

  他垂下了眸子,从旁取出一个匣子交给谢蔺,上面还有一封信。

  待看清信上的字后谢蔺瞬间站起身来,错愕地看着他,“休书是什么意思?你要休了我?”

  “裴朔,你敢!”

  裴朔滚了滚喉结,遏制住身体的轻颤,“若此计不成,就请公主休了我。”

  谢蔺嗤笑一声,看也没看便将那休书撕了个粉碎,往天上一嚷,好似淅淅沥沥的纸钱飘洒。

  “若此计不成,我将入主京师。”哪怕是背负篡位的千古骂名,他也要保下裴朔。

  裴朔无奈笑了。

  公主真可爱。

  —

  宣德门外金锣喧天,早已聚集百姓无数,随着车辆行进,百姓纷纷跪地呼应,若说先前只是小有名气,此刻的阎文山才是真正的声名大噪。

  北祈上下谁不知阎文山之名,南梁西陵亦有耳闻,茶楼酒馆编书,月刊小报日日颂其清名。

  十二面杏黄旗在艳阳下猎猎翻飞,阎文山的朱漆官轿碾过新铺的黄沙,百姓夹道欢迎。

  月桂楼旁,二楼雅间,杏花枝头比之前年开得更旺盛了些,裴朔和谢蔺对面而坐,瞧着外头的盛况。

  忽然,人群中传来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窜出来一个妇人,妇人抱着孩子,手持血书状纸,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衣衫破旧的青年,几人不顾侍卫阻拦扑通跪倒在地。

  妇人荆钗布裙,双手布满老茧,脸生黄斑,双目通红,眼眶含泪,高举血书的手臂在烈日下剧烈颤抖,“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官轿落地,有人掀开轿帘,来人形如山岳般巍然,宽阔的肩背撑起暗纹蟒袍,浓眉似墨,一双虎目沉如深潭,鬓角几缕白发混在乌发间。

  “何人拦轿?”阎文山出口便带着浓厚的威压。

  柳大嫂跪在地上依旧呈着状纸,“民妇青州柳心柔,状告当朝驸马裴朔贪图富贵、抛妻弃子,只恋京师温柔乡,不顾青州糟糠妻,他停妻再娶、贬妻为妾,又上瞒皇恩,欺君犯上,罪行凿凿,上负皇天后土,下欺乡亲邻里。”

  阎文山当即瞪大了眼,叫人将状纸呈上,只看了一眼,当即怒斥,“好个无知妇人,你可知攀咬皇亲是何等大罪。”

  “民妇所言,句句存实。”

  阎文山浓眉皱起,他曾与驸马裴朔有过多面之缘,此人相貌堂堂、风姿卓然,于危难之间面不改色,利剑破局能救妇孺数百,更于朝堂上目光如炬、慷慨陈词,毫不畏惧。

  那裴朔如青松立雪,心有道义,临危不乱,德才兼备,岂会是这妇人口中的抛妻弃子之徒?

  “柳心柔,你且随本官回府衙,即刻受审。”

  柳心柔字字句句如刀,振振有词,字词落地。

  消息不足半日便插翅似得传遍京都,裴朔本就名气颇盛,瞬间便炸开了锅。

 

 

第92章 

  东风吹落杏花, 月桂楼的雕花窗前早已不见了裴朔和谢蔺的身影。

  月刊小报王嫣派人请示过裴朔的意思,裴朔回了信儿,没出两个时辰, 今日最新一刊的月刊小报横空出世, 插画画的更是栩栩如生。

  【柳氏女状告驸马抛妻弃子

  阎文山于大理寺开堂问审】

  一时间, 裴朔的名字风头无两。

  街头小巷议论纷纷。

  楼管茶楼得了月刊小报, 连楼里的说书人都顾不上,纷纷念叨起这一闹事。

  “怎么回事?”

  “驸马爷不是侍郎大人的儿子?怎么会娶一乡野村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驸马爷母亲生产时同人抱错了孩子, 所以在外长大, 后来才找回来,娶了公主。”

  “这么说, 驸马爷真有可能停妻再娶?抛弃了那村妇?”

  “我倒不这么觉得。”

  “两年前上元节,驸马攀灯楼,作下名诗数首, 才华当世第一人也,他后又亲入匪营,救下女人孩童数百人, 此等德才兼备之人怎会犯下停妻再娶大错?”

  “你说的这些, 纵然是真的, 和他停妻再娶又有何关系?古往今来,贪图富贵、抛弃妻子的可在少数?”

  众人议论纷纷。

  此刻,公主府内,裴朔几乎刚到家门口, 阎文山的兵便同时到了,二人正好在公主府外撞了个对面。

  为首的红袍捕快乃是阎文山的近身护卫,当初迎娶公主前夕, 也是此人把他和郭琮等人抓进了大牢。

  “下官楚曜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驸马爷。”来人窄袖佩刀,脊背挺直,瞧着有几分江湖气息,但更多的还是为官者的凌凌正气。

  “适才游街之时,有妇人状告驸马,阎大人命我等请驸马爷过堂一见。”

  裴朔却是嗤笑一声,甩袖就要入府,楚曜连忙上前一拦,“请驸马爷过堂一见。”

  “放肆!本宫乃当朝驸马,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的路?这里是公主府,可不是你的大理寺。”

  楚曜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拒绝,也并不恼怒,反而笑道:“驸马爷,既然这里是公主府,闹起事来,若是被公主听见了,怕是你我都要问责。”

  裴朔眼神微眯,将楚曜上下打量了个遍,此人武艺超凡、胆识过人,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还是挺想让楚曜给他签个名的。

  裴朔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楚曜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身后护卫队瞬间跟在裴朔身后,生怕他跑了。

  大理寺内阎文山正堂高座,正在看柳大嫂带来的状纸,柳大嫂抱着柳小满,携柳二郎跪在下首,堂内肃穆沉寂,叫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些。

  不多时,便见堂外进来一人。

  金光如柱恰好照在他身上,来人一身锦绣华袍,宝石珍珠流光溢彩,袖口处的牡丹花更是以金线绣制,抬手投足见腕口的血玉手镯若隐若现。

  裴朔手持一柄折扇,步伐稳健,从容不迫,仪容端正,姿态张狂,却难掩贵气风流。

  阎文山曾与裴朔有过一面之缘,对裴朔印象极好,这样的人怎会是停妻再娶的恶人?阎文山不免有些先入为主,不过很快他就让自己抛弃了这些想法。

  为官者,公正为先。

  切忌私心乱判。

  裴朔穿过大堂,视线从柳大嫂身上略过便很快收回。而那柳小满却直接抱住了裴朔的腿,又哭又喊的,“爹!”

  裴朔眉头微蹙,抬脚就想踹他,“哪里来的小子,乱认谁爹呢?”

  “爹,我是小满啊,我是裴小满,你不认识我了吗?爹!娘说我的名字还是你起的呢。”

  “滚开!”

  阎文山眼神示意,有官差将柳小满从裴朔身上拽下,阎文山起身从堂上走出,“下官阎文山,见过驸马爷。”

  裴朔下巴一抬,“阎大人许久不见,威风了好些,你要审本宫就审得快些,公主还在府中等本宫回去吃饭。”

  楚曜搬来了椅子放在堂上,裴朔顺势坐下,浑身吊儿郎当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连个眼神都没给阎文山。

  阎文山只好转身重新坐回官椅,惊堂木一拍,吓得柳小满哇哇大哭,柳大嫂见状连忙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哄。

  “柳心柔,本官问你,你口中抛妻弃子之人可是此人?”

  柳大嫂见状立马指着裴朔情绪激动起来,“是他,还望阎大人为民妇做主。”

  阎文山又朝裴朔拱手道:“敢问驸马爷,可识得此妇人?”

  裴朔这时才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随口敷衍道:“不认识。”

  阎文山却轻笑一声,“武兴十三年上元佳节后,有妇人报官称幼童走失,而后驸马爷邀本官于月桂楼相见,并提供妖道线索,敢问驸马,还记得此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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