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冬阳话落,看热闹的村人一时无语,他们方才还以为万冬阳真没打人,一听他发的这个誓,这会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啊,那徐家和他有个屁干系啊!
看来,他是真揍了那夫妻两个。
看热闹的人只是被万冬阳的厚脸皮震惊,可柳丛香两口子却要被气死了!
“万冬阳,你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了!”徐仕凡这会儿,心里头怎一个悔字了得啊!
他恨不得时间回到几天前,恨不得便是腿打断,也直接将家里的哥儿带走!
可他再悔再恨也没有用了。
他心里明白,万家定然将这门亲事的所有事情办妥,那死小子是嫁出去的哥儿,他们管不得了!
柳丛香也没比徐仕凡好到哪里去,但她不像徐仕凡只知道后悔,她还心存希冀,她觉得她爹总会帮她。
柳丛香拉着身边的柳阿爷,喊人赶紧给他们夫妻作证。
“阿爹,你说啊,你说那万冬阳在胡说八道,他无缘无故就对着我们夫妻一顿打,你让乡亲们给我们做主啊!”
柳丛香都想好了,这亲事八成是悔不得了,那万家是什么人家啊,便是万冬阳是个无脑冲动的,可那万永安不是个善茬,这事儿他们定然是办的合乎情理法,他家哥儿实打实是万家人了。
既如此,万家也别想讨了好!
娶他家的哥儿,自要给聘礼,打了他们夫妻自要给封口费,否则她就去衙门上告!告他万冬阳虐打岳父岳母,看他要如何脱身!
柳丛香指着柳阿爷给他们两口子说话,柳阿爷也确实是说话了,他对着万冬阳一个点头,认同道:“冬阳方才的话不差,他们两口子不满孩子亲事,想要拿我这个老头子出气,孩子只是出手拦了拦罢了。”
柳阿爷这话一说,旁的村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柳欺霜和万冬阳满脸的惊喜,而那边的两口子特别是柳丛香,直接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愣在了当场。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爹怎么能如此胡言乱语,怎么能帮着外人!“阿爹,你怎么胡说八道啊!”
“人柳阿爷哪里胡说了,你们两口子打他们爷孙两个不是家常便饭吗。”有人将柳丛香的话接了过去,便不断有人附和。
“就是!”
“如今家里哥儿找了儿婿,知道护着家里老的,你们自是不乐意了。”
“你们胡说八道,你们胡说八道!”柳丛香从未知道绝望是何滋味,而今算是体会到了。
她是真的哭了,哭的委屈无比。
她千辛万苦生养长大的哥儿,突然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他们夫妻一个子儿的聘礼没拿到手,还要被那天杀的万冬阳毒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
“老天爷,你睁睁眼啊,你睁睁眼啊,你好好看看这不孝子是怎么祸害他亲爹亲娘的啊!”
柳丛香哭的撕心裂肺,却不见院子里的村人有什么反应,有些人脸上甚至还有了不耐烦的神色。
这会儿来柳家的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更确切来说是来看万冬阳和柳丛香两口子打架的,可半天了,也就是一家子扯皮,也不见动手,真是没意思。
看热闹的人想留下又觉得无聊,走又舍不得,就怕他们一走,这家子又打起来,正犹豫着柳阿爷开始赶人了。
“大伙儿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我们家一点小事就不耽搁你们了,都去忙吧,去忙吧。”
这会儿柳家院子里的人已经比先头多了些,柳阿爷赶人,他们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加上一家子扯皮也确实是没什么看头,倒也走的干脆。
只是,他们出了柳家却不见走散,成群结队走一起继续说着柳家的事。
“这万冬阳脾气见好啊,竟然动嘴不动手,半天了也没给那两口子俩耳刮子。”
“你知道什么啊,早就打了!我就是看着这里打了起来才跑来的,可惜,来了就不打了。”
“什么?打了?不可能啊,我们在村口碰见那两口子就赶紧回家放东西了,一回家就来了,没看见打起来啊。”王桂香有些不信,真打了,咋可能动作那么快。
“怎么不可能?我正好在对山田里干活儿,亲眼瞧见那夫妻两个刚进家门没多久就打起来了,不然我可不来凑这个热闹。”说话的汉子还光着脚,脚上还有泥巴,确实是刚从田里上来的样子。
王桂香和另外几个妇人一听,竟然还颇觉可惜的叹了几口气。
合着不是她们来早了,是来迟了。
这万冬阳动作也太快了吧,那两口子一进家门就给人打了啊。
“怪不得那两口子坐在地上呢。”
“我还以为他们是坐地上撒泼呢,没想到是给揍得瘫在地上了。”
几人没见两口子和万冬阳身上有什么伤,便以为没啥事,根本不知道万冬阳方才干脆果断,几下就将两口子收拾了,虽然不是拳脚相加,可两口子这会儿也没比挨拳头舒服多少。
柳家这里,待到家里没啥人了,柳阿爷对着柳丛香两口子道:“孩子今日回门,和万家的亲事已是板上钉钉了,你们两口子别闹了,一家子好好过日子吧。”
“你闭嘴,老不死的!”柳丛香下意识对着柳阿爷一顿骂,骂过才知道害怕,赶紧看向了万冬阳。
万冬阳觉得方才不算动手,顶多算反击罢了,既然他们不想安生,那就别安生了。
他们方才不是说他毒打岳父岳母吗,可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万冬阳二话没说,拖着徐仕凡就进了柳家茅房,之后直接将人丢到了牛圈里。
徐仕凡一条胳膊被卸了,使不得力气,加之本身就不是万冬阳的对手,只能被动挨打,吃了万冬阳一顿拳脚。
柳丛香趴在牛圈门口,一会儿骂人一会儿求饶,好不容易万冬阳停了手,她才赶紧跑到徐仕凡身边护着。
徐仕凡这会儿脸上好几处全是淤青,眼睛还被打的肿了起来,他绝望望着万冬阳,细声细气的话语里,全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敢的,怎么敢啊!”
万冬阳见人竟敢开始说胡话了,自己做的事都记不得了,决定好生提醒他们一下。
“打岳父不是你家传统吗?我守着规矩呢,且还青出于蓝,比岳父你干的好多了。”徐仕凡是在柳家站稳脚跟,差不多两三年之后的时间里,才开始虐待柳阿爷夫妻两个的。
万冬阳比他有本事些,成为柳家儿婿第三日,就干了他做了柳家女婿三年之后才干成的事。
万冬阳在他大哥嘴里听说过,柳阿爷被关在牛圈里,他四处打量着这牛圈,在想要不要让这两口子也住在这牛圈里。
万冬阳打量牛圈的眼神,让柳丛香害怕。
她一边呜呜哭着,一边偷偷摸摸将怨毒的眼神往万冬阳身上钉,万冬阳根本不在意。
他不信他们能翻出什么天来。
他们现在确实是他的岳父岳母,若是够狠够毒,确实是可以去衙门告他,可只要他们去告,他们自己也落不了好。
因为现在阿爷站在他这边,全村人都知道他们两口子虐待柳阿爷还有拖死柳阿奶,他们更是罪大恶极,下场只会比他惨。
两口子自是不会想要两败俱伤,甚至没法儿两败俱伤,他又不会承认打了他们,也无人会给他们作证。
若是他们想拿家族压人,他万家也不惧他徐家。
若是他们自己要和他作对,他更是什么都不怕。
“看什么看?”万冬阳发现柳丛香眼神恶毒的盯着外头,一个回头就看见了自己夫郎。
他见柳丛香就要对自己夫郎骂出口,直接指着人说道:“先头打了岳父大人,就暂时不打岳母你了,但你也别闲着,去给你懂规矩的好儿婿弄桌子好酒菜,这时辰也不早了,现在就去吧。”
柳丛香不知道万冬阳哪里来的脸,打了他们两口子竟然还喊她去做饭,可她被万冬阳嘴里的那个‘暂时’吓到,害怕她不听话也要挨打,只能乖乖去了。
柳丛香走了之后,万冬阳拉着柳欺霜也走了,根本没管牛圈里的徐仕凡。
两人和柳阿爷在那两口子没回来之前,原本在打黄豆,柳欺霜想吃炒豆子,柳家黄豆还没打出来,这会儿晒垫里的豆子被弄得撒了些到泥地上,还好的是晒垫足够宽大,便是万冬阳他们在上头打了一架,也没撒多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