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121)

2025-09-24 评论

  大祭司挑眉,“中原不是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收了我的酒,你不帮我?”

  羊非白摸了摸袖子,找到了一颗丹药递过去,“服下这个,你就能伪装成尸体,跟着送葬队伍离开京城。”

  大祭司颇为感兴趣地拿在烛光下看了看,笑道:“这是什么,假死丹?”

  羊非白面无表情:“穿肠烂肚之剧毒。”

  大祭司一愣,随之气笑了,“伪装尸体?”

  这不是真尸体吗?

  羊非白颔首,“假戏真做,保证你一定能出城。”

  大祭司收下药丸,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想的周到。”

  “神医,您睡了吗?”宋轻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他根本没有等羊非白回答,“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羊非白坐在软垫上,平静地看着他,“大公子有何事?”

  见屋内并无其他人,宋轻侯有些意外,他笑了笑,拱手道:“抱歉,神医,打扰您清修了。”

  目光下移,看到羊非白身旁的葫芦,宋轻侯眼神一凝,紧接着退出房间,一边拉门一边道:“已是深夜,不便叨扰,明日我再来找您。”

  房门彻底合上之前,宋轻侯发现了又一处不对劲。

  窗户开着。

  窗外,大祭司跑的太快,顺手翻墙跳进了隔壁院子里。

  刚一落地,便看到了一黑衣公子,身姿矫健,双目凌厉,抽出马鞭就向他冲了过来。

  赫然是季时兴。

  大祭司看到他,眉心跳了跳,转身再次翻进了宋府,碎石子从墙上滚落,惊动了本就起疑的宋轻侯。

  他拧眉道:“谁在那里?”

  循声走去,宋轻侯在拐角处看到了被踩弯了的杂草,他蹲下身看了一会儿,泥土深陷,断定此人体重不轻。

  此时此刻,在他的头顶,大祭司吊在半空中,仅靠一只手撑住屋顶固定身形。

  宋轻侯只需要抬起头,就能发现他。

  “可惜让他逃了,”宋轻侯幽幽道:“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夜闯丞相府。”

  “是我!”

  趴在墙头上的季时兴利落地跳了下来,拉住宋轻侯问:“你可曾看到可疑之人?”

  宋轻侯上下扫了他一眼,“你?”

  季时兴愠怒,“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宋轻侯耸肩,“你倒是说清楚,你来丞相府干什么,不然我现在就将你扭送至大理寺。”

  季时兴哼了一声,“我刚刚看到南疆大祭司进了你们府,小心我去圣上面前参你一个窝藏逃犯。”

  宋轻侯眼珠转了转,原来是大祭司,不过,大祭司来找羊非白做什么?

  “血口喷人可不行,季二,你有证据吗?”

  季时兴不欲与他浪费时间,绕开季时兴,就近推开了一扇门,酒香四溢。

  他定睛一看,羊非白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脸上明显红了大片,与季时兴对视一眼,羊非白慢悠悠地将葫芦放下。

  “季二公子有何贵干?”

  季时兴将房门甩上,四处看了看,忽然想到了那只逃脱的鹰。

  天空?

  他抬起头,与吊在房顶的大祭司四目相对。

  “原来在这里!”

  季时兴咬牙切齿,手中的马鞭重重地甩了出去,大祭司的衣服里塞满了棉絮,这一下虽然没能伤到他,但棉絮飞舞,很快遮挡了视线。

  季时兴“呸呸”了两声,将嘴里的白色毛絮吐了出去,再一看,大祭司已经不见了。

  宋轻侯摇头晃脑:“又没抓到,圣上只给了你一个月时间,季二,你不会被处死吧?”

  闻人晔赐的白绫,宋轻侯和季时兴都有份。

  季时兴看都没看宋轻侯一眼,翻墙回了自家院子。

  他挫败地扔开手里的鞭子,垂头丧脑地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

  后颈刮过细细的冷风,季时兴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忽然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衣领。

  下一瞬,一把匕首压住了他的后颈,大祭司手腕一转,抵住了季时兴的喉结,“二公子,得罪了。”

  季时兴没想到他居然没逃跑,眸光错愕,下意识想要挥鞭,却摸了个空。

  大祭司笑了,眼神中写满了胜券在握,“相比起抓我,太尉大人恐怕更想留着您的命。”

  什么意思?

  季时兴皱了皱眉,只听大祭司阴森森地说:“如果我用您威胁太尉大人助我离开京城,二公子觉得,太尉会答应吗?”

  季时兴目露惊恐,抓不到人顶多他死,放走大祭司,直接抄家。

  “别、”季时兴想拯救一下自己的九族,嘴里忽然被塞了个药丸,入口即化,他连吐都来不及。

  完了。

  季时兴面露绝望,看大祭司的眼神像在看杀父仇人。

  大祭司被这样看得多了,熟练地无视了他,拽着季时兴的衣领走了出去。

  七拐八歪,一路上遇到许多仆人,然而季府的仆人似乎只能在眼睛和嗓子里选一个,有人看到他们后眼睛瞪的像铜铃,但只是看着,没人上来帮季时兴,有人看到他们时候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大祭司无奈,“你们府上都招的什么人?”

  季时兴:“我爹的旧部。”

  准确来说,是当年季太尉旧部的亲属,一路风雨爬上来,他的旧部早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如今季党鱼龙混杂,没一个心思正的。

  大祭司嗤了声:“你爹的旧部都是这种货色?”

  季时兴:“我爹的儿子也是这种货色。”

  当一个人过分真诚的时候,大祭司往往难以伤害到对方,不是因为他不想,是因为无从下手。

  还没到季太尉的房里,季时兴已经叫了起来:“爹!!”

  季太尉麻木地推开门,看见季时兴被劫持,他眨了眨眼,转身回房。

  “爹!!”

  季时兴再次叫了起来:“抓住大祭司,立下大功,以后宋丞相再也不能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

  季太尉崴了一下,扶住门框重新转回来:“你小点声,禁军都要被引过来了。”

  季时兴倔强地继续喊道:“兄长在前线抗击蛮族,我虽然不如兄长,但绝不能小声,季家人不做懦夫!”

  季太尉扶额,“禁军来了,你爹我的功劳就要被抢了。”

  季时兴立刻不吭声了,双眼牢牢地盯着他,无声地进行催促。

  三二一,快救我。

  大祭司气定神闲,“太尉大人以为,白发人送黑发人与功勋,哪个更重要?”

  季太尉与大祭司并非初次见面,他低眸看见了那人手臂上的刺青,心中百感交集。

  居然让这人潜入了皇城,殷夏的防守已经不堪至此了吗?

  自从季时钦和夏侯泉离开京城之后,久久没有传来家书,季太尉甚至不知道前线如今是什么局势。

  据说几个月前有使者送急报入宫,但急报中究竟写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只知道,那日魏婪出关,与陛下独处了许久,出来时只剩下一件中衣。

  听闻林公公在雨中追了他几米,听说魏婪借着雨水隐藏了眼泪,据说那夜帝王与妖道决裂。

  听说的太多,季太尉实在分不清,哪些是真,那些是假。

  他只知道,不久之后,圣上召他入宫,为的是红豆糕劫狱之事,绝口不曾提过魏婪。

  纵然圣上信任妖道,但这种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既然如此,不如将此事交给皇上解决。

  太尉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能帮你离开,但我可以帮你进宫。”

  “擒贼先擒王,只要陛下有闪失,军心便会涣散,大祭司,有我儿在前线,蛮族撑不了多久,你不想直接结束战争吗?”

  季时兴目瞪口呆,“爹!!!”

  你在说什么啊?!

  **

  经常挖坟的人都知道,月黑风高夜挖别人的坟就像开盲盒一样。

  你永远不知道下面埋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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