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16)

2025-09-24 评论

  “镇北王,朕的皇叔。”

  魏婪垂眸:“我不觉得他真想杀我,但这种玩笑也足够吓死普通人了。”

  如果没有系统,魏婪真中了这一箭,不死也要半残。

  闻人晔听出了他话音里的委屈,挑眉:“魏师是要朕帮你讨回公道?”

  魏婪托着下巴问:“常人帮亲不帮理,圣上呢?”

  要是闻人晔不帮他,他就只能多攒些抽卡次数,到时候来点阴的。

  闻人晔:“朕也帮亲不帮理。”

  魏婪指了指自己,“我是亲?”

  魏婪思索,难道他真的是先皇遗留在外的血脉?

  闻人晔失笑:“你当然不是亲,朕要帮自然是帮皇叔,既然皇叔喜欢射箭,那便办个春日围猎。”

  历来秋猎居多,春猎少见,万物生发的季节,遇到怀孕的动物不可捕杀。

  【系统:我忘了提,任何游戏都不可以出现杀害孕妇和婴童画面。】

  【魏婪: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灾民失去生命?】

  【系统:你没看见的事情,不算出现在游戏里。】

  钻空子是吧?

  圣上本就和镇北王不对付,若能找他的不痛快,闻人晔乐见其成。

  将拔下来的箭羽塞进魏婪手里,闻人晔对着他暗示般眨眨眼,魏婪回握住他的手,低声问:“能射人?”

  闻人晔回道:“魏师常年修仙,久不见人,分不清人和鹿,倒也正常。”

  魏婪嘀咕道:“镇北王的体格,该是熊才对。”

  闻人晔抚掌大笑,“若能猎到熊,你就是魁首。”

  魏婪得意地笑起来,“魁首有奖励吗?”

  “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想好了直接告诉朕,”闻人晔挺好说话:“不切实际的就不要说了。”

  魏婪又看了一眼闻人晔对他的好感度,还是停留在三十。

  【魏婪:这么低的好感真的没弄错吗?】

  【系统:自信点。】

  【系统:他对你的初始好感是50。】

  在魏婪的努力之下,成功倒退二十。

  “陛下,”魏婪摸了摸自己腕骨上的翠玉佛珠,轻声问:“您可曾见过血?”

  “自然见过。”

  闻人晔笑了声,“朕年少时随军出征,大破异族数千骑兵,深入敌营,俘虏异族二王子莫尔契,砍下了他的脑袋!”

  魏婪感觉后颈一凉。

  要是没有系统,他现在也在牢里等着砍脑袋了。

  “那陛下,”魏婪突然握住闻人晔的手腕,“若我在猎场受伤,或者不幸丧命,您帮理,还是帮亲?”

  他要确定,保皇党究竟值不值得下注。

  斜光穿窗而入,洒在魏婪的背上,一头乌发金灿灿地亮着光,闻人晔垂眸,瞧不清那张脸,只能望见一双鬼气森森的眸子。

  黑,黑成一团浓墨。

  闻人晔想抽回手,指尖擦到了那串翠玉佛珠,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一路向上攀升。

  腕是凉的,肺是凉的,呼吸都像是覆了一层霜。

  “陛下。”魏婪又叫了他一声。

  这次闻人晔看见了他的唇,比桃花颜色淡,但比桃花花期长。

  “朕、”闻人晔晃了神,道:“仙师神通广大,谁能杀得了你?”

  魏婪眸色愈发浓郁,“即便不会死,也会痛。”

  其实稻草人不会痛。

  但两天之后,厌胜之术卡牌失效之后,魏婪便又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人会怕饿、怕痛、怕死。

  他手上微微用力,等着闻人晔给出明确的答案。

  良久,闻人晔叹了一口气。

  “你是父皇的客人,自然也是朕的客人,若是有人对你不敬,直接骂回去,或者你暗地里整他。”

  闻人晔无奈的说:“朕刚登基不久,他们结党营私,官官相护,没有实质罪证的情况下,你以为朕说砍哪个,就砍哪个?”

  “等日后,朕彻底收拢被先皇放出去的权利,就帮你讨回公道。”

  说来说去,都是先皇的错。

  魏婪两颊鼓起,气流从嘴角两边吹了出来。

  好嘛,难兄难弟。

  “算了,”他拍拍闻人晔的肩说:“我觉得你现在比我需要帮助。”

  闻人晔顺着杆子往上爬,“仙师打算帮朕?”

  魏婪哪会朝堂斗争啊,他比了个手势,“我只能帮你炼丹,你看着吃,飞升了把烂摊子丢给下一任就行。”

  闻人晔:“…魏师好意,朕心领了。”

  闻人晔无意做暴君,更无意学父皇,为了求长生活生生把自己求死了。

  “不过,”魏婪眼眸一转:“我记得,圣上初登基时明明将不少官员抄家流放,狠狠放了两党的血。”

  闻人晔面不改色:“是吗?”

  魏婪低眉:“原来不是不能杀,是不愿杀。”

  闻人晔没有理由为了魏婪找两党的不痛快,但当他需要将不听话的人踢下去,换上自己的心腹时,魏婪又成了绝佳挡箭牌。

  【魏婪:他居然在我面前卖惨,我差点就信了。】

  【系统:但他对你的好感度上涨了五。】

  【魏婪:他爹死的时候都不止三十五岁。】

  三十五,太少了。

  有朝一日,系统不在的时候,魏婪不能赌帝王寥寥无几的好感能保住他的命。

  闻人晔被点破谎言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他是皇帝,皇帝说什么都是真相。

  “朕只是杀了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真触及到两党核心,他们会用求情的折子塞满金銮殿。”

  魏婪眯眼:“无关紧要的鸿胪寺卿?”

  “嗯。”

  闻人晔拿起魏婪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杯壁冰凉的触感,和他腕上的翠玉佛珠一模一样。

  似人非人。

  似鬼非鬼。

  举着茶杯,闻人晔又问了一次:“既是仙人,何故入凡尘?”

  魏婪姿态慵懒,抬手握住杯子,掌心覆着闻人晔的手背,上挑的眼尾流露出笑意,不似修道之人,倒像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陛下以为,我想要什么?”

  什么东西能打动仙人?

  财?名?利?

  还是人?

  抄家清河郡太守、还镇北王暗箭,魏婪想做的事情不多,但总归离不开两个字。

  “仇怨。”闻人晔说。

  他感叹:“仙人竟也记仇。”

  魏婪嗤笑:“不记仇者是泥人。”

  他是稻草人。

  从清河郡一步步走到现在,若是魏婪性子软些,好欺负些,早就死在喜怒无常的先帝手里了。

  先帝和新帝是一脉相承的多疑,想骗先帝,也要有点真本事才行,不然谁都能修道成仙,不就显得当时还没成功的先帝是个废物了吗?

  装神弄鬼,道行浅薄者死。

  谄媚无度,贪于物欲者死。

  求仙台,原先可是有三十六位道长。

  魏婪人如其名,心如欲壑,厚土难填,他要钱,要权,要一报还一报,还要长命百岁。

  **

  清河郡

  鸡兔已经送到,清河郡太守笑着留使者共进晚餐,席间,提起了京城的事。

  “郡中虽然有少数余粮,也有其他县送来的粮食,但这水患不是三五日能解决的,怕是不够啊。”

  使者没喝酒,只吃菜,“太守不必担心,你做的怎么样,圣上都看在眼里,清河郡的事,朝廷很快就会派人帮忙,太守全力配合就是了。”

  太守长得圆墩墩的,一派憨厚的模样,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给使者也倒了一杯,“使者舟车劳顿,可惜现在郡里缺粮,我招待不周,自罚一杯。”

  使者望着清澈见底的酒水,咧唇笑了声,“不必了,我今夜就要回京复命,不能喝酒,谢过太守好意。”

  太守讪讪地坐回去,还想旁敲侧击几句,只听那使者说:“这几只鸡兔不一般,是先帝最为宠爱的仙师向上天所求,陛下将它们送过来,是对你的信任,也是为清河郡受灾百姓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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