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跪我(61)

2025-09-24 评论

  魏婪笑得格外纯良无害,但细细的眼睫垂下淡淡的阴影,郁气横生。

  “若是王爷选中了第一颗,我就放您出来,若是选中了第二颗,我也放您出来。”

  只不过,魏婪恶意地用指甲刮了一下牢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要是吃下第二颗,您出来了恐怕也会后悔。”

  镇北王沉默了一刹,紧接着哈哈大笑,他嘲笑魏婪的不自量力,脸上布满了沧桑痕迹:“你以为你能操控我?魏婪,就算现在一时失势,我也是殷夏堂堂镇北王,你以为我会被一颗小小的丹药左右?”

  “既然不怕,那您就大胆的选吧。”魏婪说。

  他不在乎镇北王的嘲讽,说白了,如今他光鲜亮丽,镇北王却是个阶下囚,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谁会在意一只丧家之犬的吠叫?

  镇北王没有任何犹豫,指了指左边那颗,“本王要这颗。”

  魏婪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双眼眯着笑吟吟的,狐狸一样微微歪着脑袋,镇北王无法通过观察他来确认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您真有眼光,”魏婪赞叹道:“这颗丹药就属于您了。”

  接过丹药,镇北王仰面服下,面不改色。

  药丸入口即化,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镇北王的喉咙便像是火烧一般剧烈地刺痛起来,他弯下腰,一只手捂住脖子,另一只手痛苦地掐住膝盖。

  “这是什么、唔!”

  痛楚在身体里快速蔓延,镇北王双目赤红,颈侧青筋鼓动,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喘气声。

  有什么东西试图割开他的腹部,烧毁他的五脏六腑,把这具久经沙场的身体烧成粉末。

  “啊啊啊!!”

  镇北王痛叫出声,与此同时,一滩血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系统:他挑中的是哪一颗?】

  【魏婪:治病的那颗。】

  只不过药效比较猛。

  半晌过去,镇北王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麻木地倒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一下一下喘气,冷汗弄湿了里衣,黏糊糊的贴在肩背上。

  痛苦让他下意识以为自己选中的是第二种药。

  苦笑一声,镇北王想,他峥嵘一生,到头来居然成了个毛头小子的傀儡。

  闻人家难道真的要被魏婪毁了吗?

  眼前的画面模糊不清,镇北王放空大脑,即将闭上眼时,耳边传来了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无力地扭过头,看到了魏婪的垂下眸子,拿着一把钥匙插进了锁里。

  青年脖颈的侧影投射在墙面上,像是一把凌厉的弯刀。

  镇北王恍惚了一瞬,难怪闻人晔那么厌恶道士却偏偏留下了他,魏婪确实有一股怪异的吸引力,就像黑夜中的烛光一样,他兀自燃烧,便有无数飞虫扑过来。

  可惜,都成了火下的残尸。

  快要出去了。

  马上就能重归自由了。

  真的到了这一刻,镇北王反而没有什么亢奋的情绪,他无喜无悲的盯着魏婪的脸,深深吐出一口气。

  以后,难道他就要被这妖道支配了吗?

  可为什么,他并没有想要为魏婪效忠的感觉,难道药效还没发挥作用?

  还是说,这颗丹药被他的意志力击败了?

  “卡擦卡擦”钥匙在锁里转了两圈,然后拔了出去。

  牢门并没有打开。

  镇北王眨眨眼,回过神来时,他以为魏婪改变主意了,又要给他下马威,抬眸一看,却发现魏婪换了一把钥匙,然后又换了一把,很快,他又换了一把。

  嗯?

  镇北王错愕:“你不知道是哪把钥匙?”

  魏婪吭哧吭哧地挨个试,闻言回道:“对啊,这么多钥匙你难道能分得清吗?”

  镇北王不语,只是一味的等待。

  试了几十把钥匙,魏婪累了,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愁眉苦脸地看向剩下的钥匙。

  镇北王忽然问:“你手腕上怎么有伤?”

  魏婪指了指闻人晔留下的牙印,“你问这个?”

  镇北王颔首。

  魏婪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你侄子干的。”

  果然。

  如镇北王所料,魏婪与闻人晔已经离了心,距离他们剑拔弩张、刀剑相向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啊,好啊。

  镇北王愉悦地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我早就提醒过你,天家无情,闻人晔能是什么好东西。”

  魏婪表情古怪地看了镇北王一眼。

  【魏婪: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系统:他以为你们是万历张居正,其实你们是丕司马。】

  魏婪:“?”

  系统总是说他听不懂的话,魏婪摇摇头,继续翻钥匙。

  【系统:选你左手边第十五个。】

  魏婪眼前一亮,美滋滋地拿起那把钥匙,“咔擦”,门依然锁着。

  嗯?

  魏婪拔出钥匙看了看,怎么会这样?

  【系统:我随便说的。】

  太坏了吧。

  镇北王叹气,“你这样挨个试,到明天都打不开。”

  逆反心理起来了,魏婪鼓起脸,“我是仙人,仙人要它开它就必须开。”

  他随手拿起一把钥匙,气势汹汹,一插一转,只听一声脆响,门开了。

  镇北王猛地抬起头,目光震惊。

  你来真的?

  魏婪得意的哼哼了两声,“出来吧,王爷。”

  “仙人要带你去战场了。”

  镇北王愣神:“战场?”

  魏婪托着腮道:“我要你扮作我的杂役,跟我一起去西北边境,王爷不是也很想去吗?”

  魏婪记得自己之前算出来的卦,水火既济,盛极必衰,而整个殷夏最有可能改变“衰”字的人便是镇北王。

  蛮族幼童不听话,他们的父母就会说:“殷夏镇北王最喜欢吃你们这样的孩子。”

  如此恶名,可见其在战场上有多么残酷。

  说句夸张的,镇北王打阿提怿,阿提怿就是路边一条。

  【系统:但他要是出现在军营,闻人晔一定会得到消息。】

  【魏婪:所以我不会给他机会。】

  镇北王如果聪明,就该知道隐藏身份,如果他真的愚钝至此,魏婪也会帮他藏干净。

  魏婪缓缓笑起来,“王爷,以后你就是我的军师了。”

  **

  这么久没见魏婪出来,云飞平心中不安,担心魏婪遭遇了不测,飞身进入大狱。

  李副将等人立刻跟了进去。

  大狱环境封闭,空气不流通,药粉还未彻底散去,众人刚进来没多久,全都卸了力。

  “怎么回事,”李副将惊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为什么使不上力了?”

  云飞平倚着墙缓了缓,嘲讽道:“这是我从羊非白神医那里得来的奇药,任你武功再高强也没用。”

  既然如此,用不了内力,那就只能纯肉搏了。

  以李副将先动手为开端,云飞平与他再次厮打在了一起,李副将凭借重量略占上风。

  他得意地吐出一口气,五指用力的在云飞平的下颔处摸索,“给爷爷露出你的真面目,你这冒牌货!”

  云飞平没听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李副将什么也没摸到,奇怪的“嗯”了一声,手指换了个位置,去摸他的耳后,还是什么也没有。

  不会吧?

  李副将喉结滚动了一下,迟疑地拉开了云飞平鬓角的头发,在他太阳穴与发际线的交界处,有一颗不起眼的棕色小痣。

  “你、”

  李副将目光呆滞:“你是云飞平?!”

  云飞平只觉得莫名其妙,“要不然呢?我不是云飞平,难道你是云飞平吗?”

  李副将扭头看向昨晚负责接头的男人,男人同样一脸茫然无措,像是被锤了一拳的公鸡。

  他们被耍了!

  李副将连忙站起身,将云飞平从地上拉起来,“这、这都是误会,飞平,我是你李叔叔,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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