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赶山记(147)

2025-09-27 评论

  此时湿润的水汽早已散去,只留下淡淡幽香。

  霍凌喉结轻滚,唇间溢出一丝低笑。

  两人成亲一年多,孩子都有了,可颜祺一直是个脸皮薄的,能让他说出这等话,说明有些事不仅是自己在惦记。

  要的就是这份默契。

  他倾身向前,大手顺着撩起的衣摆探入其中,唇瓣衔住小哥儿软乎乎的耳垂,一丝细密的痒意散开,颜祺不禁开始喘息。

  需知因为之前有孕在身,两人吃了大半年的素,不久前出了月子,顾及颜祺身子可能还没完全恢复,加上霍凌赶着进山,依旧没做什么。

  忍到如今,天雷勾地火,才刚贴在一处,衣带就松了。

  眨眼间,身上仅剩的几片布被从被子里抛了出去,霍凌低头,与颜祺交换了一个极深的吻,迎着透进屋内的月光,他瞥见小哥儿眼中与唇上的水光。

  ……

  结束后,颜祺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颊,穿好衣服后去看了看熟睡的孩子

  “咱们也和大哥大嫂一样,在炕中间扯个帘子吧。”

  孩子长大之前都是跟着大人睡一起,毕竟家家只有一张炕,大人想做点什么只能偷摸来,也是无奈之举。

  现在孩子还小,明知他什么都不懂,颜祺还是十分不好意思。

  “好,明天我回来就弄。”

  霍凌一口答应,扯帘子简单,一头打个钉子,一头支个木头架子就行。

  “家里有没有合适的布?”

  “有旧床单。”

  颜祺道:“白天我比划一下,看看够不够,不够就补一块别的。”

  反正卧房里的帘子只有自己看,丑一点也没什么。

  说要早睡,到底也没如愿,两人擦洗完闭眼没多久,小七就醒了,霍凌起身,想让颜祺继续睡,颜祺却道:“我明天能睡懒觉,你还要早起。”

  说罢他就近扯过霍凌的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给孩子换了尿布,脏的丢在地上盆里,明天再洗。

  霍凌有个好处,就是很快能睡着。

  短暂打断的睡意再度袭来,朦胧间察觉到颜祺躺回,他翻了个身,往上拽了下被子,挡住从缝隙里钻进来的一点寒意。

  ——

  秋末冬初,人只要在屋外,就总能闻到一股冷天里独有的味道。

  那预示着一年又将走向终结。

  这味道中又夹杂着各色烟火气。

  村里烧柴的炊烟,缸里腌好的酸菜,板车上热腾腾的豆腐……

  城中街头插在草垛上的冰糖葫芦,刚出锅的白面包子,香气飘远的羊杂汤……

  霍凌蹲在摊子后吃馅饼,有人路过,因此停下。

  “你家现在怎么不卖馅饼了?我闻着这个味儿就知道没找错。”

  霍凌看对方眼熟,该是个馅饼摊的熟客,他从早晨颜祺烙好装起的馅饼中分出去一个。

  “我夫郎刚出月子没多久,再歇歇,过阵子就出摊。”

  他把饼递给那人,“酸菜馅儿的,尝尝,就是有点凉了。”

  “不要钱?”

  那人笑问。

  “不要。”

  霍凌道:“谢你还记得我们的生意。”

  他趁机指了指不远处,“只是再出摊时我们就不在这里了,那头有个酱铺子,隔壁的铺面我赁下了,以后就在那卖饼。”

  “那是挺好。”

  这人吃了口酸菜馅饼,竖拇指道:“商量个事,等着出摊,把这个馅儿的也加上行不?”

  “我回去跟夫郎商量商量。”

  霍凌笑了笑。

  把人送走,他原地活动一下腿脚。

  今天进城捎带上了赵老爹,这会儿兄弟两个领人去医馆看骨头,怕去晚了人多,所以暂且只有霍凌一个人卖货。

  他吃完了早食才开始正经摆东西,一口袋松子,两大袋蘑菇,几捆腰子草,以及按照个头排列的大大小小的灵芝,之前卖剩的天麻和五味子……

  和颜祺在一起久了,他也有了对方的习惯,比如摆灵芝的时候从大到小,整整齐齐。

  最值钱的龙鳞芝放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伸手就能碰到,免得有不长眼的拿走去看,坏了品相。

  放远也不怕有人看不见,只要有识货的人,那绝不会错过,那等不识货的,看不见也无妨。

  摆正这朵比灯台子还要贵一半的灵芝,霍凌摸出一把炒熟的松子磕着打发时间,没多久脚底下就多了不少松子壳。

  吃完一把,他用脚把壳子拢到一处,方便撤摊时扫走。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有人发现了这朵特别而罕见的灵芝。

  “这是龙凤芝里的龙芝?”

  来人蹲下来,让霍凌举起,他仔细端详。

  “凤芝呢?没赶上?”

  霍凌点头,凤芝易死,是谁都知道的道理,犯不着藏着掖着。

  “去晚了,这是从雷击木上长出来的,绝对正宗。”

  “龙鳞芝确实不容易作假。”

  一双眼睛将灵芝仔仔细细看过,很快又有人凑近,这人略微让开。

  差不多的对话又重复了几次,这时辰大集上人流渐多,一整天街上,除了两家挖出棒槌的,就属霍凌面前最热闹。

  他颇有耐心地同人解释龙鳞芝是什么,像这等人多是来凑热闹的,真正知道其价值的,早已开始你看我,我看你,心里估摸着能出多少价。

  像这等市面上几年出不了一个的东西,素来不是按一口价,而是想要的出价,价高者得,不过卖的人要先喊个底价出来。

  见气氛差不多了,霍凌比了个数。

  “二十五两,按规矩来,每次最少加五钱。”

  “二十六两!”

  第一声落下,紧跟着又有第二声、第三声。

  “二十七!”

  “我出二十九!”

  没过多久,价钱就破了三十,现场争夺的只剩两人,开始五钱五钱地往上添,不过也没持续太久。

  龙鳞芝虽然少见,名字听着也气派,很适合拿去关内骗一骗有钱人。

  不过毕竟是一年生的东西,再怎么样也比不得几十年才能长成一根的老山参。

  价钱加到三十二两五钱的时候停住,就当叫价的人势在必得时,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

  “我出三十五两,霍兄弟,卖给我吧。”

  霍凌闻声转头,认出来人后不免又惊又喜。

  “廖老板?”

  一年不见,廖德海变化不大,不过霍凌敏锐发现,对方的发间多了一点白。

  熟客到来,价钱也出得高,争无可争,见没热闹看,剩下的人基本走了,而刚刚出价最高的不想白忙活,他留下来,花了五两半买走全部的普通赤灵芝与紫灵芝,以及六串天麻。

  等人散得差不多,霍凌搬来一块石头,和廖德海坐着唠嗑,得知了对方今年晚来的缘由。

  “家里老母亲生病了,我衣不解带照顾了几个月,好歹是熬过来,但吃药请医花了不少钱,趁时间来得及,我便还是出关了,只是晚了许多。”

  又道葛易没来,往西边走了。

  “说想换条新路子,看看有没有搞头。”

  “葛老板不来怪可惜,今年可是灵芝大年。”

  廖德海得意点头,“我将这龙鳞芝带回去,定让他悔青肠子!”

  将此物带入关,他有把握卖出百两。

  “这些松子我也尽数要了,松子油现下有好销路。”

  听霍凌说家里还有一百斤,他表示全部包圆。

  熟人的生意好做,尤其是熟人为人厚道时。

  于是当赵家父子三人回来时,摊子上的东西已经全部卖光。

  霍凌要请廖德海吃饭,喊上他们一起,三人却硬是不去,霍凌便让他们先送牛车回去,晚点他自己可以搭别的顺路车返程。

  酒桌上,故人相见,推杯换盏,几口酒下肚,廖德海展颜。

  “险些忘了说,去年贵夫郎拜托的东西,我已带来了,就在客栈,一会儿结束,你跟我一道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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