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瘸夫郎(42)

2025-09-28 评论

  水笙兀自抱着书纠结半晌,慢慢推开《百家姓》,举起《三字经》。

  “赵驰,可以先学这个么,一会儿你念几行给我,我白天慢慢习字,可不可以?”

  赵弛咽了咽嗓子,哑道:“嗯。”

  对上少年透着光的眼睛,不忍对方失望,顺着话,装作疑惑地问询:“为何选《三字经》。”

  此话正中水笙下怀,他微微浅笑,腼腆秀洁。

  “我只要会写我们的姓名就好了,别的先不管嘛。”

  他想认更多字,知晓更多道理,只能从《三字经》开始。

  用早饭的功夫,赵弛直着书页上的字,给水笙念了几行。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水笙跟着字恍恍惚惚念了几遍,第一遍磕磕绊绊,往后几次流畅许多。

  “这是什么意思呢?”

  赵弛看他连粥都顾不上喝,示意他先吃东西。

  水笙“噢”地点头,把粥喝干净,缠着他继续听。

  赵弛给他喂几颗果子,继续开口。

  “此话所意,指的是人自初生起,天性差不多,秉性善良。后来因成长环境不同的缘故,接触到不同的人与事,每个人的习性又形成了很大的差别。”

  水笙支着下巴,认真凝听男人的话。

  赵弛停顿,让他自己先感悟一会儿。

  水笙悟着悟着,眼神涣散,眸光飘忽,落在赵弛说话间滚动的喉结上。

  他伸手一摸,指尖贴着喉结滑了滑。

  “为何你的这里大,我的小?”

  赵弛:“……”

  水笙仿佛记起什么,连忙收手。

  赵弛身上的所有东西,好像都长得比他大,

  方才他懵懵懂懂,脱口就问。

  此刻却后知后觉悟出点别的,脸颊浮起羞色,口齿含糊,摇摇头,推着对方的手牵住。

  “赵弛,不念了不念了,咱们要去开摊了。”

  赵弛揽着他:“走吧。”

  当月,上旬飞逝而走,村民经过面摊,总能听到一把清亮的嗓音。

  起初有些磕磕绊绊,往后越来越顺畅。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买绿豆汤的村民一乐:“水笙又念书啦。”

  旁边好奇的人抻长脖颈往屋内瞧。

  青色布衣的少年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捧手,目不转睛,嘴唇一张一合,正在诵读。

  几遍过后,提笔蘸墨,一脸认真地伏桌习字,照着书页上的字迹慢慢描绘。

  水笙手边,摆着茶壶,一碗刚添的绿豆茯苓羹,一盘切好的饱满果肉,还有葱香煎饼,若乏了饿了,随时可吃。

  村民直瞪眼,唏嘘不已。

  附近可找不到第二个比水笙过得更舒坦的人了。

  水笙每日跟着赵弛开摊,上午帮会儿忙,待太阳爬上屋顶,就被赵弛叫进屋内。

  他坚持每日练写,字迹虽然青涩笨拙,但有了几分进步,不似最初那几日写得歪七扭八,反而规整许多。

  村民看水笙如此来劲,颇有那么几分样子。

  于是问:“赵大哥,要送水笙去考功名么?”

  赵弛眼皮一撩:“念着玩,不考功名。”

  旁人听了羡慕,玩什么不好,非要念书,多费钱啊。

  但赵弛舍得,从没见他这般对谁好过。

  “赵大哥,你对水笙真好,我那两个兄长都不曾这样对俺,天还没亮,就把俺撵到地里干活啦。”

  放在过去,赵驰定然无愧于心。

  思起今早念着水笙的模样,声音在澡房做的那腌臜事,话沿着嗓子滚了一圈,没开口。

  心里有鬼,没法像之前那般坦诚了。

 

 

第31章 

  今年的夏天实在太热,又时常夹暴雨,以致山里泄了几场洪,把种下的庄稼冲毁不少。

  许多村民靠老天爷吃饭,见此情况,不敢闲着。

  村长从家家户户选出至少一名壮丁,每天安排人手到田边巡视。又多挖几条排沟渠,将积水引入水库,避免淹死田地。

  水笙和赵驰中午关了会儿摊,一并赶过去帮忙。

  昨天夜里一场暴雨,此刻却暑日当空,蒸得人汗水淋漓,眼都掀不开。

  大伙儿都是上午干完活过来的,热得浑身淋汗,当下干脆光着膀子,拎把锹,各自分布到对应的区域干活。

  水笙也流汗,可他不像别人那样狼狈。

  头戴遮阳斗笠,腰际悬一个囊袋,薄薄的衣衫贴着匀称纤细的身子,正沿着田垄清理淤泥杂草。

  放眼放去,田边最清爽的就属他。

  旁边不远,几个锄草的夫郎累了,寻到完全晒干的地方盘腿坐下,借着树荫投下的阴凉,暂时缓口气。

  有人喊:“水笙,过来歇会儿吧,老天爷不开眼,把我们热得透不过气了。”

  “听说别的村还有人热死了,正午在地里干活,前一刻人还好好的,没多久两腿一蹬,断气了。”

  “唉,大伙儿平时记得多备些水喝,等歇过午后,天色阴下来,凉快了,再干活不迟,毕竟命可只有一条。”

  “对,对。”

  水笙听得一阵唏嘘,扭头往地里瞧,眸光定定落在一道格外高大挺拔的背影上。

  正在对面挖渠的赵弛似有感应,抬头,越过田地望着他,还冲他抬了抬手。

  赵驰的意思,是催他到树底下歇着。

  水笙一向听话,来到荫蔽处,抬起手背,擦拭发髻和脖颈的汗水,又从怀里取出棉布,耐心安静地沿着脸颊清理。

  几个夫郎看得一愣一愣,寻思:水笙过得可真细致。

  若非他是被赵弛捡回来的小乞丐,他们还以为看到了城里那些小少爷呢。

  那做派,跟村里人都不同,都不知道赵驰如何教出来的。

  水笙解开水囊,半仰着脸,一小口一小口喝水,不似别人牛饮一般。

  凉白开里添了点盐,入口淡淡咸味。

  赵弛告诉他,天热流汗多,得喝点盐水才好,来时特意叮嘱他要喝一点。

  水笙喝了十几口,摸着微微发鼓的肚子,适当停下。

  余光瞥见夫郎们朝着自己瞧,眼眸别开,嘴角腼腆地弯了弯,道:“要喝么?”

  几个夫郎摇头:“不用,我们也带了水,加盐的。”

  又问:“要吃饼么?”

  天热,水笙没什么胃口,他细声回绝:“我,我还不饿,谢谢。”

  夫郎们摆手,听水笙说话轻声轻气的,模样软和,便不自觉跟着放低嗓子,没有大喊大叫。

  约过一个时辰,挖渠的村民收工。

  赵弛越过大半田亩,径直寻到树荫下的少年。

  水笙的眼神一直追着对方的身影,见状,连忙抬胳膊,把水囊递过去。

  “喝一点。”

  赵弛二话不说灌盐水。

  水笙摸出棉布,抬着手,发现够不到对方的脸,又道:“坐下吧。”

  赵弛在他身边坐稳,曲起一条腿,偏过头看着他:“水还剩很多。”

  水笙浅浅笑道:“喝了些,肚子都喝饱了。”

  他们是吃过东西才来帮忙的。

  赵弛对少年的胃口清楚不过,猫吃东西一样,舔几口就停了。

  所以并不勉强,把剩下的盐水喝干净。

  “我给你擦汗吧。”

  水笙心疼赵驰满身冒的样子,凑近了,用棉布的另一面贴着男人轮廓深刻硬朗的面庞擦拭。

  几个休息的汉子来寻夫郎拿水喝,见状,旁边一个伸长晒得黑乎乎,油光淋淋的脖子,面朝自己的夫郎,好不要脸地喊:“给为夫擦擦汗。”

  那夫郎耳朵一烫,抓了把泥巴丢过去,兜得自家男人满头泥巴,周围霎时哄然大笑。

  他们平日里做惯粗活,脏了就用袖子或衣摆擦一擦,谁会特意带块干净的棉布放在怀里。

  要不都说,赵弛跟水笙关系好呢,一个腿疼了,另一个就背着走。

  一个出了汗,另一个替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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