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瘸夫郎(63)

2025-09-28 评论

  他曾经一路逃难而来,见到相同经历的百姓,不免戚戚,情绪难忍,眼眶微红。

  赵驰并未拒绝,一点干粮不值几个钱,换得水笙心安,给就给了。

  “你在此处呆着,不必下车。”

  水笙见他答应,松开轻抿的唇,浅浅笑了一下。

  “嗯~”

  约莫十几个流民,赵驰把一半干粮分出去,剩下的够两人吃些日子。

  途中若有驿站,茶肆,还能随时补给。

  流民见这面目冷酷的男子分给他们干粮,连连跪下磕头。

  赵驰没有多话,给完东西就走。

  *

  回到马车,水笙小心打量男人脸色。

  他知晓对方不是多么热心肠的性子,有此一举,很大缘由是因为自己。

  “赵驰,你怪不怪我多管闲事……”

  赵驰重新驱动马车:“怎会怪你?”

  又道:“给的粮食虽然不多,却能救他们一命,如此甚好。”

  同时还想着,兴许以前水笙也受过这样的善举,若非有人舍出一口粮,自己哪有机会遇到他。

  过午后,赵驰观望天色,忽然停止赶路,将马车停靠在树干后。

  水笙抬眼:“怎么了?”

  赵驰说道:“将要下雨,先避一会儿。”

  水笙打量一片晴朗的天,心里不解。

  见状,赵驰低声与他解释,水笙听得一知半解。

  眼前所见,天边出现极为庞大的云层,高隆着,犹如城池那般。

  而入秋后虽还燥热,但时常有风,风大凉快。

  赵驰驱奔马车在官道疾驰,到此刻,却一丝流动的风都没有,可见将有一场急雨。

  听完解释,水笙认真记在心里。

  他抬头观察,只见云层渐黑,盛烈的日头缓慢被遮挡。

  不消二刻,已是乌云密布,大风迎面吹,掀起一阵沙尘泥土。

  水笙睁大眼睛,语气惊疑,又充满崇拜。

  “真的要下雨了?!”

  “赵驰,你好厉害……”

  赵驰加固车厢,与他并肩而坐,拨了拨水笙被风吹乱的头发。

  “过去长久在外,看得多便会了,算不得本事。”

  马车避在树干后,背去大部分风,又因秋雨少雷,在此停靠,还算可行。

  一场骤雨打落,泥土的味道直涌。水汽带来几分清凉,水笙吐了口灼热的闷气,没多久,眼皮便坠着。

  赵驰铺好垫子,让他躺下睡一觉。

  不到半时辰雨就停了,山间焕发绿意,趁着凉快,赵驰继续驱策马车,欲在天黑前带水笙找个地方休息。

  这样的急雨不久后又落两三场,因雨不大,时辰短,赵驰便未停车,一路直赶。

  傍晚,他在驿站五里处找到一间破庙,见庙中无人,先进去简单收拾一番。

  水笙则负责收拾行李,待赵驰唤他,这才抱着行李下车,赵驰则把木箱扛进去。

  夜色四合,庙外雨声沥沥,又下了雨。

  水笙吃完干粮,用水简单擦拭后,只觉骨头松散,连悄悄话都少说了。

  趁着火光,靠在赵驰怀里昏昏欲睡。

  半夜,他忽然被热醒。

  水笙口干舌燥,下意识往旁边摸水囊,却碰到一具滚烫的身躯。

  他吓了一跳,睡意倏地消散,连忙睁眼。

  赵驰正靠在一旁,眉宇紧皱,嘴唇干燥起皮,眼尾泛红。

  “赵驰……”

  水笙不断呼唤,手指贴着对方的鼻端,惊觉喷出的气息滚热,额头像块出炉的烙铁。

  向来健壮的赵驰,居然在半夜发了热症。

  水笙霎时六神无主,手心颤抖地捧起对方滚烫的额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赵驰,赵驰,快醒醒……”

  “水笙。”赵驰艰难睁眼,见他眼睛湿润,微微抬起指腹,一点一点抹干净。

  病来如山倒,赵驰这具数年都不从生病的身体,一旦倒下,只觉沉重无比,连抬手都费力。

  “别哭。”

  赵驰目光有些疲惫:“不会有事。”

  他嗓子沙哑,水笙捡起水囊,让他靠在身上,慢慢往那干涩的嘴唇喂去清水。

  赵驰喝了水,缓回一丝气息,仍然无力。

  他深知不能倒下,稳了稳心神,道:“遇事不要慌,先去把最小的木箱打开。”

  水笙如梦方醒。

  方才太过紧张,以致于丢了反应。

  这时见赵驰醒了,还能说话,理智便回来些许。

  他把赵驰重新放到垫子上躺着,从腰侧取下一串钥匙,打开小木箱。

  出发之前,赵驰担心他生病,顺手带了些去除热症的药草。

  药草多为百姓常用,凡谁淋了雨,或头疼脑热,都可用来熬成水喝一些。

  水笙架起小锅,加些清水,倒入一包药草,接着回到赵驰身边,用沾了水的棉布替对方擦拭。

  打量疲惫合眼的男人,他心中既甜蜜又酸涩。

  两人无论在何地,总是赵驰照顾他得多,这一次,赵驰生病了,他该坚强起来,如对方那样,学会照顾人才好。

  要成亲的人,都是一起互相依靠,搀扶着过日子的,他总不能时时依赖赵驰的照顾,也要像个大人那般,做对方的依靠。

  水笙扒开男人的短衫,摸着滚烫的身躯,脸微微红,却一丝不苟地用棉布沾取清水,为其擦拭。

  他一咬牙,连下处也擦了。

  赵驰体格强壮,绕是生病,叫水笙这么一擦,亦有蓬勃雄伟的势头。

  男人低低唤他的名字,昏昏沉沉地睡着,只是梦境,对他却格外热烈。

  水笙呐呐,好不容易替对方合起衣物下摆,拨了拨火柴,锅里的药汤渐渐沸腾,他的脸也跟着冒热气。

  如此折/腾大半宿,水笙天快亮时,摸着赵驰退下热度的头,心里的石头落下,蜷在旁边睡了。

  天光大亮,赵驰睁眼,取下额头的棉布。

  昨夜的沉重一扫而空,他微微低头,望着碗里的药草渣,目光落回臂弯里的少年脸上,眼神微柔。

  他把人一揽,抱在怀中。

  水笙竭力睁开眼睛,嘴角一瞥:“赵驰,你总算醒了……”

  赵驰握着他的手:“昨晚辛苦水笙了。”

  水笙眼睛湿湿的,浮起笑意,脸贴在男人敞开的胸膛挨着。

  过了须臾,赵驰实在压不住情意。

  再冷硬的汉子,这会儿也抱着水笙,在他发髻亲了亲,发自肺腑地唤一声:“好心肝。”

 

 

第48章 

  庙外天光大亮,夜里下的雨已被蒸干。

  两人抱着,低低诉说几句。

  赵弛原想亲一亲照顾自己一夜的人,又怕把病气传过去,只得收紧臂弯,与水笙鬓角相贴,鼻梁亲昵地在细腻的颈子上滑蹭。

  水笙微微眯眼,十分配合。

  他仰着脖,任由那温热的鼻息打在锁骨,耳垂,很快蔓延出一片温润的红。

  待温存够了,两人逐渐定下心神,方才分开。

  时辰还早,水笙与赵弛烤了点干粮,就着水填饱肚子。

  男人撕开几块肉干喂到他嘴边,他轻轻摇头,将肉干推回去。

  “我吃饱了,你多吃点,身体健壮才恢复得快。”

  赵弛咽了两块,剩下的放水笙手上,让他慢慢咬着吃。

  又安慰道:“已经无碍,不必忧虑。”

  水笙欲言又止,还未开口,却见男人站起,开始收拾行囊。

  到底还是担心对方,在他心底,没有什么事情比起健康来得重要。尤其像赵弛这样鲜少生病的人,忆起昨夜,仍叫他心悸。

  眼下秋老虎威猛,闷热干燥,箱子里的蛇货便于妥当保管,延一两日启程的时间,有何不可呢。

  水笙暗暗思量,只听赵弛道:“肉干吃不完先收着,路上吃。”

  掌心翻开,把干粮接了。

  水笙慢腾腾松手,默默咬着唇跟上。

  眼看赵弛又要收走垫子,他连忙过去按着,抱在膝盖上,竟不让对方卷起来。

  赵弛好笑:“水笙,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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