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心念忽起,壮着胆子开口:“赵弛很会捕蛇的,那些蛇胆,蛇干都是他辛辛苦苦准备的。”
柴月笑道:“此事我做不得主,要郞大夫跟大管家看准才成,不过我可以帮你们说几句话,若事成,以后你那个大哥的货我们柴府都收了。”
水笙局促:“多谢……”
柴月:“小事一桩,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哥。”
天色不早,柴月还有事忙,与水笙说不过几句,又进屋片刻,很快离开。
不久,赵弛从屋内走出,水笙急忙忙迎上:“如何?”
赵弛点头:“都卖了,那大夫和管事看毒蛇的品相不错,每逢夏秋季节,会派人到溪花村取货。”
价值十五两左右的蛇货,柴府出了将近四十两,到时候柴府派人去取,价钱少算点也无妨。
水笙松了口气:“这就好。”
两人从早到晚赶了一天路,赵弛尚能支撑,水笙已呵欠连连。
月色皎洁,快到宵禁的时辰。
马车快速驶向客栈,到地方时,水笙趴在车厢里熟睡,边上的猫儿脸灯笼散出莹莹的光,衬得少年眉眼柔和,叫人看了心口发软。
赵弛将人抱下马车,定好房,直往房间去。
想起这段日子,无论多劳累,水笙始终没有出声抱怨过,不由低叹。
他低头,轻抚少年的脸颊,连连啄吻,同时盘算着积蓄。
赵弛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把水笙娶了才是。
第50章
翌日清晨,窗檐外挂了一层薄薄秋霜。
休息一夜,水笙精神恢复许多,只是赶路太久,好不容易投宿歇一晚上,浑身的骨头跟重新接上似地,软乏疲倦不说,还伴随着难以忽视的酸痛。
他头发散发地坐起,轻抚腰身按揉,乌黑蒙蒙的眼睛转溜溜,试图寻找另外一人。
床榻已经空了,赵弛并不在房内。
待他准备换好衣服出去,赵弛推门而入。
“可是累着了?”男人在床侧稳坐,双目微柔地端量。
“已经让小二打盆热水送来,待清洗完,替你按几下。”
水笙点点头,腰肢一软,浑身软绵绵地挨了过去、
赵弛习惯地展开臂弯,将他抱在怀里,轻抚柔顺的发丝。
骨节有力的手指穿过头发,水笙被按得舒服。他眼眸惬意眯起,挺直的腰杆变得水一样,贴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再次趴了会去。
赵弛替他束发,等热水送来,用棉布浸湿拧干,捧着他的脸蛋细细擦拭。
水笙盘腿而坐,赵弛给他擦脸时,配合地抬起脖子,模样很是乖巧,却因赧意,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若在平日,他都是自己洗漱,可出来有段时间了,两人一直在日夜兼程的赶路。
此刻难得温存亲近,自要好好把握。
他眯着眼问:“今日就要回去么?”
赵弛:“过两日再走,带你在沂城转转。”
水笙软绵绵“嗯”一声,喜悦之于,不住用脸往赵弛的脖颈蹭。
赵弛低头,贴在两片温润的唇轻柔啄吻。
水笙羞得闭眼,唇瓣却悄悄张开,洇红的舌尖羞怯地勾着,很快被另一条舌头缠住。
他被放倒在枕边,炙热潮湿的吻从唇畔移开,高挺的鼻梁顶入衣襟内,贴着颈子吮吻,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粉色的印记。
赵弛屈膝半跪在床上,臂弯紧紧拢住他的腰身。
水笙被亲得口吐轻吟,滚热的鼻息扑在颈畔,打得他战栗不已。
他心悸羞怯,胳膊却松松的抱着对方汗湿的脖颈。
“赵弛,赵弛……”
他脚趾蜷缩,膝盖并着扭动时,蹭到滚烫热物。
赵弛闷哼,似乎有些爽快,面部抽动,神智霎时清醒几分。
过了须臾,深吸几口气,鼻梁贴在他的脖颈蹭了蹭,克制地挪走。
“时辰还早,先给你按会儿身子,再一块出去吃些东西,随处转转。”
说罢,眼神艰难地从那松松垮垮的衣襟收起,兀自走去桌前,仰头灌吞几杯茶水。
待两人稍微平复,水笙趴在枕边,任由身后两只手掌四处按摩。
粗糙的大掌时重时轻,力道适度的松开少年疲乏的筋骨。落向有疾的左腿,握着细踝搭在膝头上,小心珍视地揉捏。
重了,水笙就哼哼一声,轻了,则蜷起身子,怕痒的扭几下,
“赵弛,这里痒痒肉,太痒了,痒。”
赵弛一顿,松开僵硬地掌心,哑声道:“……别扭了。”
水笙抬起枕在胳膊上的脸,呆呆望着人。
“唔……”
此刻少年双颊如火,眼睛汪着一层水。濡湿的眼睛懵懵将人望着,如同往赵弛心里落了一把钩子。
赵弛滚咽喉咙,为他穿好鞋袜,抱下床榻。
“活动活动手脚,可还酸痛。”
水笙原地走了几圈,发现身子果然轻快不少。
他一把扑向男人怀里,仰着泛红的脸浅笑。
“不怎么痛了。”
赵弛轻轻抱了抱怀里的人,很快松开。
“先出去吃点东西。”
两人说完话,门外忽然来了人敲门。
赵弛开门,两名家丁模样的男子出现在门外,看服饰,是柴府遣来的。
水笙探脸张望,竖起耳朵听。
家丁:“你是赵弛?”
赵弛略微颔首:“嗯。”
开口的人从袖口取出一封信:“我们主子想招揽你入府,进了府,只为家主办事,就像昨天那般,信中有详细事宜,你可愿意?”
赵弛不假思索:“赵某另有打算,就此谢过。”
家丁面面相觑,只得回去传话。
赵弛把信展开,又面无波澜地叠好。
水笙好奇:“何事呀?”
看赵弛神色平静,似乎早有料想。
赵弛把信递给他,水笙如今认字,能看些简单的书信。
“之前从徐子吟口中打探到有关柴府家主的消息,那家主似患某种病症,需长期以毒蛇做药引。”
一顿,又道:“想是从我手上收到的蛇货成色不错,既如此,不如把我留在府上给他们做事。”
水笙眼睛一亮:“为何不应允?”
赵弛摇头,继续耐心解释。
柴府自中原王都迁来,家底殷实,出手自然阔绰。正因这样,那府内并不安宁。
昨天闹事的锦衣三公子,一再刁难卖蛇的猎户,看似纨绔任性,只怕心底盼着柴府的家主永远不能恢复。
高门水深,他并不想掺和进去,且没有做捕蛇人的打算。
水笙愈发好奇,整个人都挨入赵弛怀里。
此刻他被对方揽着胳膊,自身后往前抱在腿上。
“为什么呢,你阿爹不是捕蛇人么?”
赵弛低叹:“正因如此,我才不能以此谋生,我爹他……便是为此而丢了性命。”
莫说村里,周围几个镇的捕蛇人都很少。
捕蛇虽易获利,但并不安全。
赵父一次不慎,被毒蛇咬中没多久便丧生,而他娘亲,因父去世忧郁结心,没几年也跟着走了。
“娘亲临终前,特意嘱咐过,叫我莫要走上阿爹的路。”
赵弛自是应允,这些年另谋生路,一个人守着面摊。
水笙一听赵父的死因,连忙紧张地攥住赵弛的手。
“那,那你……”
赵弛:“等过两年攒够钱,就不做这事了,别担心。”
水笙皱着脸蛋,整个人都有点紧张兮兮的。
赵弛怕他多虑,牵着他的手,当即带出客栈。
*
沂城繁华,沿着客栈左边前行,不久便看到许多热闹的铺子。
赵弛今日早起,将城中人气兴盛的门铺打探了一圈,此时带着水笙来到一家间馆子,点了两份招牌汤面和点心,扶着水笙坐好。
四周几乎满座,瞥见冷面男人带个乖巧灵秀的少年,不由侧目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