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瘸夫郎(85)

2025-09-28 评论

  家中没有多余的纸用,附近几个村子,只有李文秀手上有笔墨纸砚。

  他打算跟先生买一些,等下次进城再多备一点。

  村民劝道:“冷着呢,到处都是水,下次再过去呀。”

  水笙上下穿着新衣裳,跟城里来的少爷似地,浑身鲜亮。旁人看到这身新衣新鞋弄脏,比他还肉疼。

  “多谢,我会当心的。”

  在道口与村民分别,二人要去地里松土锄草,他则往桃花村的岔口赶去。

  如村民所言相同,连着数日雨水,乡道泥泞不堪,无论多么小心,靴子免不得沾上一层层泥巴。

  待到学堂大门外,水笙扶着树干,用木棍将鞋底刮弄好一阵。

  听得门口吱呀响动,门口现出一人。

  李文秀披着袍子,眼神倦懒地扫了过来。

  见他刮弄泥巴,不禁笑问:“怎么这会儿来了,还不吭声。”

  水笙丢开木棍,腼腆解释:“家中用来誊抄书册的纸泡湿了,来与先生买些回去。”

  李文秀点点头,边往回走边打量他,道:“成亲后过得还不赖,脸色好了不少。”

  水笙抿唇,浅浅一笑。

  “赵弛很好的。”

  李文秀摆手:“那书案用着可还行?”

  “用起来十分舒服,伏案时都不累了,多谢先生。”

  李文秀进入书房,水笙没跟进去,就在门外乖乖等。

  很快,对方抽了一叠巴掌厚的纸给他:“拿着。”

  水笙吓一跳:“太,太多了……”

  “那厮给的,不用白不用。”

  “……”

  李文秀口中的那厮,谢铮忽然从厢房冒出来。

  男子一袭蓝色锦衣,走到树下,拨了拨垂下的枝条,口吻无奈。

  “用我用得很顺手啊。”

  水笙又吓一跳。

  书斋老板是从先生房里走出来的。

  他已成亲,已经知晓房中之事,免不得乱想,更加无措。

  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李文秀将整叠纸往水笙手上一拍:“拿着,别提钱不钱的,若想回报,回去后多练点字,下次我要仔细检查,若无进步,多抄二十遍。”

  水笙正起神色,压抑心内喜悦,说道:“学生记住了。”

  先生并非敲打他,而是借机帮他。

  水笙誊抄的大多是开蒙书册,价钱给得不多,若下次把字写得更好,兴许能接到抄写子史诗籍的活儿,挣的钱就更多了。

  *

  回到老屋,水笙按捺喜悦,草草褪去鞋袜和外袍,换上干净的,还没缓口气便伏在书案写字。

  与此同时,赵弛下山,赶在天色微微晦暗时回到老屋。

  未见自家夫郎身影,他放下竹篮里的东西,径直穿过正堂,又绕过趴在门前的狼犬,轻推房门。

  瞥见伏案的人影,浓眉挑了挑。

  水笙半张脸差点贴到案上,这个姿势对眼睛不好,赵弛抽去毛笔,环顾四周。

  “天都黑了,为何不点灯。”

  水笙反应迟钝:“你回来啦……”

  他伸出胳膊抱在男人腰身后,蹭了蹭,眼睛弯弯的:“方才忘记了,下次改正。”

  赵弛发现换下来的鞋袜和衣袍,搓热掌心,蹲下握着他的左腿。

  “今天自己出过门?”

  “嗯……”水笙乖巧:“没关好窗户,纸被打湿了,不够用来写字,便去了一趟学堂。”

  听闻夫郎冒雨步行至少一个时辰,赵弛脸色有些阴沉。

  他暗暗叹息,除去鞋袜,用暖和宽大的手掌裹着水笙的腿脚按揉。

  当天夜晚,赵弛回来后很少开口。

  油灯下,水笙忐忑,望着男人的侧脸,欲言又止。

  想起对方连带回来的野物都没整理,他心思如发,轻轻询问:“赵弛,你不高兴么?”

  “没有。”

  赵弛吐了口闷气。

  他不会迁怒水笙,只怨自己没把人照顾好,未能及时进城多备些纸带回来。

  纵使有心,仍无法面面俱到。

  水笙抿唇,不希望赵驰把情绪闷在心底。

  他应该做点事,叫对方转移心绪。

  能做什么呢?

  思量着,水笙忽然做坏事一般低头,继而耳烫,膝盖并紧了又松开。

  他眼眸露出少许不自在,悄悄抬起左腿。

  脑海里浮出曾经在画册中看到的一幕,脚趾害羞蜷起,往那强悍的身躯蹭了一下。

  赵弛愣住,紧接着扣住他的腿脚,哑声问:“在干什么——”

  水笙期期艾艾地:“就,就是那样……”

  “今日受凉,若不紧着点,夜里又要腿疼。”赵弛开口时嗓子很低。

  水笙轻轻“哦”一声,手指头绞在男人肩膀:“那,那……”

  他正想收回左腿,余光瞥见男人鼓起的衣袍,手怯怯的,还没碰到,便被放倒在枕上,用那一角鼓起的衣袍压着他。

  赵弛沙哑问道:“几时学来画册里的东西?”

  不待水笙开口,膝盖被拉得很开。

  他仰头吞声,脸如敷粉,轻轻地叫,指尖往男人汗津津的脖子上抓。

  此时腿往侧翻,脚尖紧绷。

  一截细腻白净的小腿翘起,高高荡在男人强悍的肩膀上。

 

 

第66章 

  天乍暖还寒时,棉衣褪去,开始换上春衣。

  寒暖转替,身上的衣裳轻了,对水笙而言却有些遭罪。

  即便每日得到很好的照顾,因为左腿落疾,膝盖或脚踝处总有些不适。

  有时候他怕赵驰太过担心,嘴上不曾吐露半字,可男人的脸色沉沉的,总没好过。

  惊蛰过后雷声频繁,一连好几个夜晚,他被风雨声惊醒。

  待回过神,左腿被包裹在一阵暖和当中。

  赵驰半跪在床上,将他腿脚搭在膝盖耐心按揉,贴上药膏。

  看他醒了,低声问:“可是腿疼。”

  水笙摇摇脑袋,惊魂未定。

  “不疼……”说着,钻到对方怀里,“别按了,腿不疼。”

  赵驰听着外头的雷声,沉声安抚:“别怕。”

  水笙软软一笑:“不怕。”

  他过去流浪,在外头最怕这种漆黑雷雨天,如今有了赵驰,有自己的家,自然是不怕的。

  可要完全放下没那么容易,听到雷声后,总想下意识地躲藏起来。

  水笙安安静静贴在赵驰怀里,他的腿仍时不时被男人搓热。

  “……我是不是叫你担心了。”

  雨水潮湿的季节,赵驰因为他没能睡个安稳觉。

  “莫要胡思乱想,”赵驰一吟:“最近白天忙,未能时时顾你,凡事记得与我说,我想照顾还来不及。”

  “可是……”

  赵驰开口:“若我这般,你可愿意照顾我?”

  水笙连忙抬眸,不住用脑袋蹭人:“自然。”

  赵驰低低的笑:“好水笙,夫妻本该相互照应,没有谁多累一点谁付出多一点的说法,这都是心甘情愿的。”

  水笙哼了哼气,抬起右腿缠了一下。

  赵驰按住他的腿,沙哑道:“别乱动,这几个晚上因为雷声你都没睡安稳。”

  说完,让他趴在身上:“好好睡会儿。”

  水笙乖乖不动,温软的鼻息拂在赵驰脖颈。

  并不沉重的分量压在怀里,使得赵驰有种胸膛,心脏被填满的感觉。

  强壮与单薄的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赵驰臂弯拢着人,只觉得过去的虚无缥缈烟消云散,后半辈子变得格外踏实。

  *

  翌日,水笙起得晚了。

  赵驰已将院子的地松开,趁着一早有些晴光,便把种子洒进土里,又搭起木架,好让藤蔓往上攀长。

  水笙拎了张小板凳坐在旁边,在地里挖几个小坑,将几株菜苗挪入泥坑。

  二人相互搭手把菜畦种完,门外来了人,是衙差来收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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