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塞了一株菜苗和泥土到水笙手上给他玩会儿,前去应对衙差,将今年的税钱缴上。
来的还是去年那位衙差,看到门窗贴的喜字,笑道:“赵大哥成亲啦?”
“嗯。”
“恭喜恭喜,这屋里总算多了不少人气!”
水笙支着耳朵听,抿唇一笑,洗了手,跑进屋内倒了杯热茶送出来。
他自赵驰身后探出小脸:“吃杯热茶。”
衙差一乐,喝完茶水,与赵驰说道:“大哥好福气,夫郎真俊俏,还那么体贴。”
送走衙差,赵驰把杯子抽走,定定看了一眼水笙。
“怎,怎么啦。”
水笙摸着热乎乎的脸,无论多久,他在对方面前时常容易害羞。
赵驰低头往他额头吻了一下:“今后这些不用你应对。”
“嗯……”
过了半晌,坐在板凳上挖泥巴的少年迷迷糊糊起来,跟着赵驰脚后跟走。
“你,你是不是吃醋呀?”
“……”
男人没有否认,牵起他一只手,低低“嗯”了声。
水笙傻傻一笑,很快被赵驰带到灶间,用温水洗净手脚,紧接着身子腾空,视野骤然升高。
“赵,赵驰……”
大白天的,不会要,要做那种……
赵驰端正勤恳,虽气血方刚,却很少耽误白天干活。
尽管疑惑,水笙却未推拒。
他乖顺地环着男人脖子,瞧见小狼想跟进来,被赵驰低声呵斥,呜嗷一声,跑院子的石板上趴着凉快去了。
房门合起,水笙羞羞怯怯,腿却不由自主地缠了过去。
赵驰被那软绵绵的腿勾得鼻息一乱,薄唇亲吻稠密颤抖的眼睫,粗糙的大掌重重揉了揉。
“呜,赵,赵驰……”
水笙连连吞咽嗓子,奈何嘴角湿津津的,被男人用舌头吃干净。
热而灵活的舌头顶着他小巧的喉结,解开衣襟上的扣节。
赵驰粗声粗气地唤他“好心肝”,继而将他抛入厚厚的床褥里,肌肉隆起的臂弯撑在枕侧,定定看着他。
窗纸透着光,粉色的肌肤纤毫毕露。
水笙遮挡眉眼,不敢去看赵驰肌肉垒起的强悍身躯,更不敢触碰对方汹涌直直的眼神。
“别,别看……唔……”
颤颤并起的膝盖被大掌拨了拨,赵驰屈膝半跪,不住吞咽喉管。
他低头,张开嘴。
瞥见水笙满脸涨红,甚至呼不出声,口舌的力气愈发加重。
**
暮色四合,天又落了雨。
水笙茫茫从被褥里钻出脸,屋内已添灯火,灶间有些响动。
他绵绵无力地躺在枕上,听着越发密集的雨声,恍惚中记起遇到赵驰的那一天,雨水似乎也是这般浓密。
“赵驰~”他舔了舔嘴唇,舌尖湿润,想必对方给他喂过水。
不消片刻,男人举着托盘,穿过水雾回到房内。
待看清托盘上的东西,水笙“哎”一声,睁大眼,蓦然湿了眼眶。
“这,这是……”
赵驰吻去他眉眼的泪珠:“生辰吉乐。”
“你,你还记得……”
赵驰把水笙捡回来的那半年,两人商量过,最后决定将取新名字的这一天定做生辰日。
一碗长寿面,以骨汤做底,肉沫浓香,面条很长很长,意寓寿岁绵长,汤面上还浸着一块煎蛋,形状如满月,意味此生圆满。
此外,还有一叠寿包,民间也叫仙果,寻常人过生辰都会吃。
仙果捏成鼓鼓的桃子状,表皮是红色的,飘着热气,绵软可口。
水笙揉了揉眼睛,咬住赵驰夹起来的面条,慢慢吞进嘴里。
“愿我的水笙今后岁岁平安,顺心如意。”
水笙闷闷点头,又哭又笑。
不知不觉已过一年,这一年变化诸多。
院子里的树又发了新芽,新叶葱绿,枝干强壮。
赵驰从前说过,他就像一颗无根的树,枝干强壮,心里却空荡荡的,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如今荒旧的老屋充斥着烟火人气,有了水笙,有了家,得他依赖,赵驰这棵树重新生根。
而水笙呢,从前只是个漂泊无依的小乞丐,命如草芥,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他静静地依偎进赵驰的怀里,眼睛流出湿湿热热的眼泪,皆被吻干净。
如今水笙的身体和心灵寻到了停留的地方,此后,他和赵驰都不会分开了。
心有归处,落叶归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