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197)

2025-10-01 评论

  “去吧,当心些。”

  卿云移步走到殿门口,脚步慢慢停住,在殿门口处立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

  卿云最终还是斟酌着,按照李照的法子,将同长龄、苏兰贞之间的渊源“和盘托出”,告诉了皇帝。

  皇帝果然未曾动怒,“原来如此。”

  卿云瞧他神色,觉着皇帝根本便是早已知道苏兰贞便是长龄的弟弟。

  “皇上也是知道的,当年我险些被杖毙,奄奄一息地被驱逐出了东宫,便是长龄公公救了我一条命,说句僭越的话,也是真心话,李旻,长龄在我心里,不比秦大将军在你心里的位置低,你如何看待秦少英,我便如何看待苏兰贞,他也算是长龄那一家留下的唯一血脉……”

  卿云一番话入情入理,皇帝听罢,道:“其实你早告诉朕,朕也能体谅的。”

  卿云心下冷笑,心说装模作样,他分明早已知晓。

  “所以你前日非吵着要见维摩,也是担心那个苏兰贞了?”皇帝道。

  卿云颔首,直视了皇帝的眼睛,“是。”

  他除刚入六部时同苏兰贞亲近些,之后几乎都未再同苏兰贞说过话,他身边的暗桩一定早就呈报给皇帝了,总不能因为他看一眼苏兰贞便定他的罪吧?

  皇帝伸手,卿云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便被皇帝轻轻握住了。

  “也是可怜你有这心,却不敢同朕提,”皇帝道,“你从前想要什么,一向都直说,怎么这回踌躇迂回,偏是忍着不说呢?”

  卿云如今已经习惯皇帝越来越严重的多疑,便靠入他怀中,道:“到底是从前在东宫里的事,怕皇上听了,终究心中不悦,昨日我见了太子,也是太子劝我,太子是孝子,也知道皇上你不会计较这事,实则是希望我同你说开了,我们彼此都能高兴些。”

  皇帝手掌在他背上摩挲,“维摩的性子难得。”

  卿云道:“齐王和太子的性子都是极好的。”

  皇帝笑了笑,“嗯?真的?朕以为你经了先前的事后便厌了无量心。”

  “齐王那般设计,我自然讨厌,不过也是一码归一码,齐王殿下当时也不过是同我立场不同,他素日里待人也是极好的。”

  “看来上回无量心接你回来,是说了让你高兴的话了。”

  卿云笑了笑,手掌环住皇帝的腰,“我高兴,那也都是皇上待我好,我才高兴呢。”

  为了叫李照不在皇帝心里留下太多疙瘩,过分显眼,卿云故意言语当中带上了齐王,也说了齐王不少好话。

  皇帝允准了他去探望苏兰贞,只避暑山庄离京城还有段距离,一来一回光路上至少也要一天一夜,卿云也是说尽好话,不知做了多少保证才得以回京,能有个三五日的时间。

  卿云不要齐峰跟随,“我不喜欢他了,现在一见他就烦。”

  皇帝笑,“原来你从前还挺喜欢他的?”

  卿云冷哼了一声,讽刺道:“是啊,我便是最喜欢欺负过我的人了,欺负得我越厉害,我越喜欢,越放不下。”

  皇帝拍了下他的手,“别胡说,那朕便换个人来护卫你。”

  马车来接时,卿云面上神情险些出现波澜。

  “云公公,”秦少英勾唇道,“又见面了。”

  卿云冷着脸,对身边的内侍道:“去回禀皇上,我不要他来护送。”

  内侍连忙道:“是。”

  秦少英懒洋洋道:“云公公,你也省省力气吧,这行宫里头的闲人如今唯我一个,要找旁人也难,我受些委屈,你也受些委屈,便就这么凑合吧。”

  卿云想皇帝大概是觉着他对秦少英厌恶至极,秦少英又没那个胆只是嘴上喜欢胡言,再加上父亲已故,自然更加谨慎,故而才这般安排。

  内侍返回,果然皇帝说,不想要秦少英,那便只有齐峰了。

  皇帝也实在坏得可恶,他若选回齐峰,那就是趁了皇帝的意,若忍了秦少英,也还是接受了皇帝的安排。

  卿云心下轻叹,哪怕是对自己唯一付出真心的人也要这般算计,皇帝真的不累吗?

  卿云一言不发,冷着脸便上了马车。

  秦少英坐在车前,背往后一靠,懒懒道:“走吧,护送云公公回京了。”

  夜里在驿站停歇休息,驿站饭食不佳,卿云草草吃了一些便梳洗休息了,将伺候的内侍都屏退了,叫几个侍卫就在屋外头护卫。

  卿云独自躺在床上,又是一阵心乱如麻,想到李照同他说的那番话和李照面上的神情,心下便一阵奇异的激荡。

  其实李照不是没本事来见他吧?李照只是不想叫他为难受罪。

  卿云待在皇帝身边久了,不同李照在一处,反而能将李照看得更清楚,他是个完美的储君,对君父敬爱,对兄长包容,胸怀天下,宽厚仁德,在他的位子上,他已尽力做到最好。

  恐怕,卿云是他人生坦途秩序中唯一的意外,他如此守序,隐忍退让,不出手,但心下仍保留了那一点点妄念。

  他能看透兄长,看透卿云,看透皇帝,甚至看透自己,他得不到他,又忘不了他,甘愿在那魔障中清醒沉沦。

  维摩……人间的佛,卿云侧躺着,抬手揪住衣襟。

  “这又是在想谁?想得满脸春色?”

  卿云说震惊也不震惊,他头也懒得抬,“反正不是想你。”

  秦少英低低一笑,他俯身道:“李维摩终于又把你给感动了?你忘了他当初险些将你杖毙?”

  “忘与不忘,那都是我的事,怎么,你很怕我忘了对他的仇怨,原谅了他,爱了他,却永远只恨你,对你没有半点情谊吗?”

  卿云话音刚落,脸便被箍着抬起,一张冰冷的芙蓉面直视着秦少英,秦少英神色也是冷的,他在卿云面前已再懒得伪装,那是伪装吗?装得太久,秦少英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那么容易被感动,是不是我对你好,你也会动心?”秦少英淡淡道。

  卿云道:“你对我好?”他轻笑一声,“那便只有一个法子,就是……”他脸微微抬起凑近,唇启舌动,一字一字道:“你去死。”

  外头侍卫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卿云在榻上与秦少英纠缠,他也不管,每一声都叫出来,秦少英双手扶着他的腰上上下下,阵阵猛顶,清脆响声夹杂着二人喘息之声叫人几欲狂乱。

  卿云眉头紧皱,双手垂在身侧抓着自己后弯的脚踝借力,他闭着眼,想象在自己身体内的是李照……心中忽然一阵激荡,抬手抚住秦少英的脖子用力吻他。

  “殿下……”

  卿云低低地唤着。

  秦少英冷笑一声,“还真是水性杨花,在我床上还想着别的男人。”

  说罢,便将卿云转了过去,令他跪趴在床上,单手箍起他的腰拱起,秦少英几乎是半站着入了进去。

  这一下又深又狠,卿云哀鸣一声,手掌抓住自己散落在床的头发,一面喘息一面道:“这是我的床,不是你的床……”

  “真是一张厉害的好嘴。”

  秦少英抬手在那波浪般涌动的小臀上“啪”的打了一掌,卿云又是一声哀鸣,里头却是咬得更紧,秦少英舒爽得恨不能死在他身上。

  卿云亦是爽快异常,腰肢不由自主地随着秦少英扭动,他的身子已经彻底变了,被这个皇宫改变了,被人间的爱欲与怨恨填满。

  二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数回,直到天光微凉,秦少英这才最后一次抽身而下,卿云前几日才被皇帝弄得死了一场,今日再死一场,已是酥软到了骨头里,身子大敞着人事不知的模样。

  秦少英披了内衫直接打开屋内,对一个侍卫道:“去打水来。”

  “是。”

  那侍卫竟也是秦少英的人,卿云半眯着眼,心下微紧,先前秦少英说拔钉子,这么快便成功了,原来不是拔钉子,是换钉子,皇帝的侍卫当中竟有秦少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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