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珰(89)

2025-10-01 评论

  李照那么高,胸膛又那么宽,他压着他,他便如砧板上的鱼一般动弹不得,只能任他凌辱。

  那夜李照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气息、触感……如同鬼魅一般纠缠着他,令他无法忘怀,一想起来便浑身颤抖。

  卿云甚至觉着自己如今身上还残留着李照的味道,尽管他事后已洗涤过数次。

  卿云想到自己在浴桶里拼命想将里头干涸的东西给弄出来,而不得不忍耻将自己的手指放进去……

  长龄在帘外听到一声闷响,他上前一步,却不敢越过帘子,忧心忡忡道:“卿云,你到底怎么了?”

  里头闷响不断,长龄隔着帘子瞧见地上落下的被子,不由抬手抓住了帘子,却仍是不敢揭开。

  卿云发脾气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笑话”。

  长龄默默立着,等到帘子后头停了动静,才低声唤了声卿云的名字,卿云没回应,长龄转了过去,便见卿云头上的幞头掉了,乌发凌乱,神色木然,床上已是一片狼藉,全扔在了地上。

  长龄慢慢上前,过去先捡了幞头,拍了拍上头的灰放到一旁案上,又将地上被子枕头一一拾起,也堆在一旁。

  “怎么了?”长龄将声气放得极轻,“有什么不顺心的,说与我听,便是实在过不去,又无处排遣,你便胡骂一顿,骂什么都没事,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若还是出不了那口气,你打我一顿也成,别这么自己闷着,”长龄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卿云,算我求你。”

  卿云静静听着,他垂着脸,哑声道:“你怎么就那么贱。”

  长龄道:“骂得好,再骂。”

  卿云如何还能骂得出口。

  长龄、长龄……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长龄……

  卿云竭力忍住落泪的冲动,淡淡道:“也没什么,只是忽然心里发闷罢了,现下好多了。”

  长龄仔细观察卿云面上神色,弯腰在卿云床前蹲下,“卿云,你若遇上了什么解不开的结,务必要告诉我,我便是帮不上你,给你出出气也是好的。”

  卿云抿了下唇,转过脸看向长龄,二人四目相对,眼圈竟都是红的。

  “好了,”卿云脸上露出个笑容,“都说了没什么,”他深吸了口气,“就是在宫里,有时候闷得慌,这几日又病了一场,也不知落下了多少事,心里有些烦。”

  长龄也莞尔微笑,知他一向掐尖要强,便安慰道:“那不怕什么,你放心,东宫那些事务如今便是你说了算,旁人再想插手,也是不成的。”

  卿云两面嘴角上翘,“倒是有些饿了。”

  “我去膳房,给你要些吃的,你有什么想吃的?”

  “清淡些便好。”

  长龄忙不迭地出去了。

  卿云独自坐在床上,面色一点点又冷了下来。

  是啊,如今东宫有谁敢越过他插手那些事?

  “云公公可在?”

  卿云听得外头声音,立即起身整理服饰头发,戴上幞头,快速走出屋内,面上扬起浅浅笑容,“严大人怎么贵步移贱地,可是有要事?”卿云神色一紧,道:“难不成是旧殿修葺出了什么差池?”

  “哪里哪里,”少詹事面带微笑,“云公公您多虑了,恰恰是您办事有功,殿下吩咐我将这庄子给您。”

  少詹事带了一叠公文过来,卿云如今认字也算不少,大致看了明白,是庄子上的一应契书。

  李照不是随口玩笑,是真的立即派了人过来办事,偌大一座庄子,连地带院还有地界上的仆人佃户全都成了卿云的。

  整整一个锦盒的契书,卿云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李照轻飘飘的那句“给你”忽然变得如此明确有分量,卿云方才那悲怆的心思便渐渐有些淡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以李照的性子,如此给了,便不会收回。

  卿云面上露出个要笑不笑的扭曲神情,手掌抚了那锦盒表面,上头的花纹华丽而冰冷。

  长龄回来时,卿云已恢复如常,笑语晏晏地说“好香”,长龄见他缓过了那阵劲,心下便松快不少,当下便放下食盒,一一介绍,说着这些吃食有多么名贵难得,来逗卿云高兴,卿云果然脸上又笑了起来。

  待到夜里,长龄替卿云换了一床新的寝被和枕头,铺陈妥当,二人梳洗一番便各自上床。

  卿云躺在芬芳柔软的床上,却是睁着眼无法入眠,他一闭眼就仿佛还躺在承恩殿,仍在李照身下辗转,手紧紧地攥了身上的寝被,卿云抬手,摸了枕边的锦盒,轻轻呼了口气,本朝对待内侍严苛至极,能得到这么一个庄子,怕是哪怕内侍省的内宦都难成,是本朝从未有过的先例,这才刚刚开始呢……

  “卿云。”

  幽暗之中,卿云听得长龄呼唤,他侧过脸,隔了片刻,“嗯”了一声。

  “回了东宫,你开心吗?”

  “……”

  卿云转过脸,望向漆黑的床顶,掌心下头便是被他抚了数遍的锦盒。

  “自然。”

 

 

第62章 

  李照隔日下朝便召见了卿云。

  “都下去吧。”

  卿云一入殿,李照便收回了手,小太监连忙卷了湿帕子,一众太监垂手弯腰,背身退出殿内,卿云立在殿门口不动。

  李照淡笑着看向卿云,也不催促,面上笑容与方才小太监们在时有些微妙异样,那种异样令卿云心下翻腾不已。

  方才在来的路上,卿云在轿子里反复捏着手,想着前日严大人的恭谨模样,想着锦盒里的那些契书,这才能保持镇定,然而方才踏入殿内,那夜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李照身着朝服,衣冠楚楚,在卿云眼中却好似仍是那夜没穿衣裳的模样,令他不由撇开视线。

  李照没叫卿云过来,而是自己迎上前,过去拉了卿云的手,柔声道:“还怕羞呢?”

  李照初尝情爱滋味,正在兴头上,看卿云哪都极好,也替卿云想了,知他因自己身份缘故心中别扭,便拉着他的手,低声道:“仔细想来,孤从前便爱你的性子,总狠不下心真磨了去。”

  卿云听了,抬起眼,语气平静道:“是吗?”

  李照听他话中似有怨气,也不恼,反笑了笑,伸手捏了下卿云的鼻子,“好吧,孤一开始是想过要好好调教你,”他一面说一面拉着卿云往殿内走,“后来觉着还是留着那性子更好。”

  卿云脸逐渐沉了下去,李照转过脸看他,他也仍是沉着一张小脸,李照拉着他在软榻上坐下,“怎么又气上了?”

  卿云坐在榻上,也不瞧斜躺的李照,扭了脸,摆明了同他赌气,李照只淡笑看他,极耐心地等着。

  李照目光静静地望着卿云,失而复得,越看越爱,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悔意,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为他更筹谋完全,害得这娇气人受了那么多的罪,李照轻声叹了口气,看向掌心里卿云薄薄的一只手。

  “殿下言而无信。”卿云忽而冷冷道。

  李照抬眼,笑道:“我如何又言而无信了?”

  卿云道:“殿下不是说了要等我准备好吗?”卿云忍着恨,面上也还是流露出了几分哀怨,只他生得清纯楚楚,连哀怨也如爱娇,“殿下为何说话不算话?”

  李照听他提起,脑海中便浮现出卿云那夜种种情态,便低低笑道:“那夜可是你叫我别停的。”

  卿云面庞浮上绯色,咬了下唇,低下头,李照见他此番模样,心中很是喜爱,手上微一用力,卿云便栽倒在了他怀里。

  李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身上那股特有的香气叫卿云不由浑身发僵,李照觉察到了他的僵硬,搂着他轻轻抚摸他的背脊,低声道:“那夜不是很好吗?我瞧你也很舒服。”

  卿云浑身一颤,他低着头,眼中射出愤恨光芒,李照只当他怕羞,亲了亲他的脸,哄道:“这没什么,孤喜欢你,你是孤中意的人,同孤亲近是极寻常的事,不必觉着有什么。”

  卿云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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