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惦记着他?”二公子笑着问。
简如一下子头皮都发麻,想起那晚上那一通折腾,身后又隐隐发疼,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坐到二公子大腿上,两手抱着他脖颈,脸蛋儿往人脸上来回蹭,又在他脸上到处亲,额头、眉心、鼻梁……,逮哪亲哪。
一边又蹭又亲,一边又用软软的嗓音讨好道:“锦童,锦童,你最好了,全世界最好!”
二公子不说话,微微仰头,任他动作,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圈在怀里哥儿的腰上,掌心贴在他腰侧,很慢地摩挲。
夏日衣衫薄,简如只觉得对方掌心的热度透过衫子,烘烤着他腰侧那块皮肉,等烤熟了,恐怕就要被吃了。
简如薄薄的身体轻颤,他小心地观察着二公子的神色,以前总觉得不好意思叫出来的称呼,现在也顾不上害羞了,他把脸埋进男人的颈窝,像小猫那样轻轻地蹭,在他耳边小小声地叫:“夫君……。”
就这么一声,腰侧的手终于停下来不动了。
简如感觉到二公子在低头看自己,他红着脸去看他,两张脸距离很近。
简如撒娇:“要亲……。”
二公子不为所动。
简如咬着嘴唇,“夫君,亲亲我。”
二公子这才又靠近些亲上他的嘴唇,简如特别卖力,从没这么乖过,送进来就品尝糖块儿似的含住,出去了也勾勾缠缠地主动跟着回去。
过了好一阵,他坐在人怀里,两手捧着对方脸颊,眼睛湿润润的,痴迷地看着二公子,红红的嘴唇吐出湿热的情话来,“夫君最好看了,谁也比不上。”
二公子垂眸定定看着他,眼瞳黑沉,“再好看,不还是会看腻?”
又是这话,简如早就知道,当初两人才见面,他无心中的一句话就让对方记在心里这么久,二公子是真的很在意。
他在心里腹诽对方是小气鬼,但脸上还是可怜巴巴、乖巧到不行的表情,“看不腻,一辈子都看不腻,等我们都老了,你就是个俊老头,我还是看不腻。”
简如在这一刻,突然想明白了,因为当初两个人不是因为互相心悦而走到一起的,他又总夸二公子好看,他以为自己只是贪图他的外貌。二公子其实一直没有安全感,而江茂才的出现,算是他压在心里的情绪爆发的导火索。
简如心疼地抱紧他,“不要因为那个小人生气,他不配。”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简如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渐渐不再那么紧绷,他抬头去看他,眨眨眼,说:“昨晚我做了个梦。”
二公子看着他,低声问:“什么梦?”
简如回答:“我梦见,有个很可爱的小孩一直跟着我,不停催我快一点。”
二公子没明白,“嗯?”了一声。
简如舔舔嘴唇,“他长得像你。”
二公子怔了一下,脸上迅速红了起来。
简如搂着他脖颈,额头贴着他额头,哑着嗓子说:“锦童,给我个孩子吧。”
……
完事以后,简如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一脸的惬意满足。
二公子不跟他生气时,光是那份体贴,简如都觉得自己是没法戒掉的。
门被打开,是二公子端着一盘切好的寒瓜进来了。
简如刚说要吃,正好井水里泡着一个,二公子就穿上衣衫去取了来。
他把盘子放床边小桌上,然后把小桌子挪过去,好方便简如取用。
简如却不肯动手,要喂着吃,二公子一点没有不耐烦,用勺子挖着一口一口喂给他。
寒瓜寒凉,二公子不让简如多吃,自己跟他分吃完一块,就拿来布巾给两人擦嘴擦手,收拾好才回到床上。
他一上去,简如就凑过来,靠在他肩膀上。
二公子抬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问道:“疼不疼?”
简如摇头,不过,他很快抬头控诉道:“上次可疼了我足足两天,两天都没去成医馆,别的大夫和伙计都以为我病了,我一去都来关心我,连大哥都问我,要不要给我开点补身的药,真是臊死了要!”
二公子抿着嘴笑,脸也是红的。
简如看着他,心里想,小气是够小气,但也好哄。
第65章 二公子的坦白
事情进展得很快, 第二天,冯庆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昨天官府来了很多人, 把张娇带走了。
又过两天, 冯庆打听到了更具体的细节。说那江茂才曾被叫去问话,但到底是什么事都没有,又被放了回去。还说那张裕福是个聪明人, 估计来回一琢磨,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是串通好的, 又想起过去种种, 还有这两人是同村出来的却谎称兄弟, 心里头对那两人的关系和打算恐怕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一辈子打雀, 却险些被雀琢了眼睛, 气得够呛却苦于没有能把这江茂才咬死的证据。
不过这人也不是好惹的, 冯庆说张老爷最近几日和镇上几个有名的混子见过,江茂才的日子不会好过。
事情果然如二公子所预料得那样发展。有人跟他一起承担这事儿, 而且相当可靠, 简如心里头稳当得多,不再心焦, 只静等着变化。
……
从街边一个小酒馆出来, 江茂才醉醺醺地和一个头发胡子乱糟糟的中年男人互相行礼, 奉承地笑着告辞。
等看着那人手里拎着一个大包, 唱着小曲儿摇摇晃晃地走远, 江茂才脸上的笑容消失,眉头紧皱起来。
这几天,他想了各种办法,找了所有能找到的关系, 想要到衙门疏通。他因为认字,在镇上最大的糕点铺子做过小管事儿的,和东家相处得不错,知道他在上面有点关系。
而且通过这东家的关系,他和镇上一些富户也有过交往。
可到如今,他上门求助,连主家人都看不到,都是被小厮或门房给挡在外面。
那些人当年给他的笑脸,让江茂才以为是自己能力够强,得到人家的赏识,可现在他才明白,那不过是他以前东家的脸面。
这些天,他费尽心思,也只结交上刚在酒馆一起喝酒的那个看牢的,那人不过是个听人话干活的,却也在他面前牛哄哄的。
江茂才心里看不起对方,却不得不陪着笑脸哄着。
他给张娇递东西还得靠这人。
刚才他给那看牢的一大包吃食,他知道最终能到张娇手里的,可能也就十之一二,但这样也够了。
张娇拿到吃食,就知道他还在外面想办法,不会把他咬出来。
张娇进大牢前正犯病,江茂才本来还打算带些现成的药丸给他,但那看牢的说除了吃食衣物,别的绝对不能带,就只好作罢。
想到这里,江茂才眼睛里微红。
他不是什么天生的豺狼虎豹性子,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情人献出去,只为铤而走险谋取财物呢。
自己明明样样都不比镇上那些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差,只亏在出身不好上,他实在不甘心。
想到村里那个家,江茂才站在月色里,一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他现在不敢回村,回去债主就要找上门,父母又要大哭大闹。
又怕张娇还活着的事传开了,村正来质问他。
他身上钱财已经不多,还有用处,不能去住客栈。
江茂才站在街头想了想,决定去偏僻的巷子角落里对付一宿。
他这么想着,才走进一个暗巷,后面就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江茂才诧异地回头去看,就见四五个人快步走过来,头儿上那个壮汉低声问道:“你是江茂才?”
江茂才觉出不好,撒腿就要跑,可已经被堵在巷子里,跑不掉了。
那几人劈头盖脸地就朝他打过来。
江茂才虽然是穷出身,但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顿时被打得哀嚎出声,连忙喊救命。
但嘴巴很快就被捂住,一点动静也发不出来,时候晚了,也没人经过。
等那几个壮汉终于放开他,从巷子里快步离开后,江茂才浑身疼得眼前发黑,他觉得鼻子下一热,费力地颤巍巍抬手去摸,借着月光,看见手上鲜红的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被扯烂的衣裳,和斑斑的血迹,在强烈的耳鸣声中,他呆坐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