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家的丑夫郎(88)

2025-10-01 评论

  “这样不行,这样不行……。”江茂才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他从地上艰难地站起来,从腰带里摸出钱袋子,终于,咬着牙,眼睛血红着,做出了决定。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尽量让它看上去稍微像点样,然后,攥紧那钱袋子,往镇子西边走去。

  在镇子西郊,有一个黑市,听说都是作奸犯科的逃犯和山匪还有边关熬不下去的逃兵在那做买卖。

  以前江茂才不敢去,但今天,他决定豁出去了。

  ……

  隔两天,狱中,张娇浑身脏乱倚靠在角落里,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喀拉,是外面的铁门被打开,随即有脚步声接近。

  微弱的光亮中,一个头发胡子乱糟糟的中年男人走到他面前,将一个油纸包噗的一声扔在他面前,就转身走开。

  张娇一下子扑过去,抓住那油纸包,手指颤抖地小心打开,发现里面是个暄软的白面包子。

  张娇眼睛湿润了,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珍惜地将那个包子塞入口中,小口小口地品尝,只觉得这肉包子比以前他吃过的都要香。

  吃到一小半时,牙齿咬到了什么硬的东西,张娇心里一动,连忙将拿那东西取出来,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出那是一个小纸团。

  张娇四处看了看,见看牢的没看这里,连忙将纸团打开,只见里面是一粒黑色的小药丸,药丸下面,纸张上写着蝇头大的三个小字。

  他跟江茂才学过一段时间字,常用的都认得。他眯着眼睛,凑近了仔细看,终于看清那三个小字,写的是“假死药”。

  ……

  又过两天,李家医馆里,简如正在药柜那边忙活,间隙里他朝诊室那边看,见二公子的诊室是空的,人还没回来。

  最近二公子出去的时候多,是为了打听消息。

  冯庆是最近两年回镇上老家的,人脉不是太多,衙门的事他更是插不上手。

  二公子因为身体不好,不大参与家外头的人际来往,但到底是打小长大的地方,家里常来往的都认识。

  他这几天就是找李老大夫当年处下的善缘,探听些消息。

  可往日最晚申时二公子就该回了,今天却左等右等没见人。

  等过了申时,太阳就该落山了。

  简如有些担心,他找借口跟老账房说了一声,出门在街上张望。

  这会儿街上没有天大亮时热闹,从头能看到尾,都没见到他熟悉的那个人。

  二公子如果先回家的话,就算自己不来,也会让小宁过来跟自己说一声。

  简如皱起眉头,去他们偶尔坐坐的茶楼看看,又去二公子喜欢的那家书局瞅瞅,这么来回找了几家,都落了空。

  兴许是在哪个叔伯家还没出来,人家留他吃晚饭了,简如想着,如果是这样,那家会派小厮过来知会一声,他可以回去再等等。

  他这么想着,就往回走,走到医馆旁的巷子,看见后身那座石桥时,简如像是若有所感,停住脚步,往那巷子里拐进去。

  穿过巷子,来到医馆后身,那条波光粼粼的小河边上,一个身姿飘逸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这边站在那里。

  他身上的衣裳,是简如早上特意给他挑的,和平日看诊时的便服不一样,要正式华丽许多,正适合去大户人家登门拜访穿。

  风吹过去,带起衣角飞舞,二公子应该是听见了动静,转头看了过来,一张好看的脸上,有些说不出的沉郁,静静望着走近的身子单薄的哥儿。

  简如在他身旁停住脚步,看看脚下的河水。

  这条小河不宽,秋冬甚至会断流,夏季雨水多了,才有了条河水的样子。

  水底有春天时长出来的绿草,水面涨上来后,就都被淹没进去,泡成到黏腻的浓绿色,随着水流一飘一荡的。

  简如歪着头去看二公子,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在这?”

  二公子嘴唇动了动,说:“张娇死了。”

  简如睁大眼睛,呆滞住。

  二公子继续道:“江茂才贿赂了牢头,送吃食进去给张娇,他在吃食里藏了一丸药,外面包着一张写着‘假死药’的字条。张娇只能相信他,把那药丸吃下去,当晚就咽了气,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把那张字条藏在了监牢里的水碗底下。”

  他看着简如,“牢头后来发现了字条,江茂才被抓,他逃不过了。”

  简如缓缓蹲下,两手抱着膝盖,看着河面发呆。

  过一阵,他轻轻地说:“奇怪,我好像并不觉得高兴,甚至……还有一点难过。”

  二公子也蹲下来,简如连忙去扯他的衣摆,怕沾到河岸上的泥,帮他挽上去,二公子就配合地抱在腿上。

  就这么一下,气氛就莫名轻松了不少。

  二公子笑了一下,简如也笑。

  二公子说:“做了坏事,总要偿还的。”

  简如皱皱鼻子,胡乱挥挥手,像要把不好的情绪都赶走,说:“你说得对。人不能矫情,他们要是还好好地天天在镇上来回晃,我才是要担心以后要倒霉。”

  “不想他们了,”简如摇摇头,看向身旁的年轻男人,观察着他的神色,轻声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高兴吗?”

  二公子说:“我在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会厌恶我。”

  “我为什么要厌恶你?”简如奇怪地问。

  二公子不吭声了。

  简如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问:“你以前说瞒着我的事,现在能说吗?”

  二公子点头,“嗯。”

  简如挪挪位置,稍微侧过来些,看着他。

  夕阳坠落山头,红光照耀在河面上。

  二公子垂着眼皮,目光沉寂地望着河水,说:“当年被老三带去别庄那个晚上,我从花厅跑出去,把服了那药的孙玉霜锁在门里面。”

  简如点头,这事二公子跟他说过,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又提起来。

  二公子继续道:“之前,我跟你说,我把那门钥匙藏起来,就离开别庄,让他自己喝水熬过去,”他喉结动了动,“这话,是骗你的。”

  简如惊讶地睁大眼睛,听见二公子用慢悠悠的语速接着道:“老三那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那门钥匙,是我给他的,也是我,把他搀扶到花厅门前的。”

  二公子抬眼看简如,“孙玉霜之所以不得不嫁给二叔家老三,是被我设计的 。”

 

 

第66章 河边

  简如嘴巴动了动, “为什么?”

  二公子说:“因为,那天我离开花厅时,孙玉霜说, 不管我是否离开, 第二天他都会和人说我们之间不清白,他必定要嫁进李家。”

  “而老三他……,小时候他混, 我当他是不懂事,但他明知道孙玉霜的打算, 却还是把我骗出来, 帮他做局。”

  二公子看着河水下的腐植笑, “老三愿意帮孙玉霜, 必定对他有所图。三哥也姓李, 二叔家也是李家, 这怎么能不说是两全其美,各自得偿所愿呢!”

  简如眨两下眼睛, 特别诚挚地说:“上天真是不公平, 为什么你长这么好看,还这么聪明呢?”

  二公子嘴角的笑僵住, 他怔了怔, 看向身边的人, “你不觉得我过分了吗?”

  简如摇头, 重复二公子刚说过的话, “做了坏事,总要偿还的。”

  二公子定定看他半晌。

  简如抿抿嘴角,一只手去拨弄地上的草叶,“其实, 我恨不得姓江的下场更惨些,最好被剥皮切肉才好,但我不敢告诉你,怕你觉得我不够良善。”

  闻言,二公子却轻轻叹口气。

  简如扭头去看他,“怎么了?”

  二公子说:“剥皮切肉,其实是有机会的,可惜了。”

  简如“啊?”一声。

  二公子说:“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我本来做的布置都没用上。”

  简如问他本来的打算,二公子不肯说,简如问急了,他才含糊着说道:“过几天,有一趟镖会在镇上休整,押运的是送往边关的官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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