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紧的是刘青山的态度,保证时话说得好听,钱借出去却不合她商量,直接拿给他爹娘,后边再知会她一声。
林翠娥沉下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对我和你爹的保证,都叫他吃狗肚子里去了。”
袁月沉默不言,林翠娥把她拉上驴车,“跟我回家。”
赵景清和袁星让开些位置,给袁月和刘正安坐,赵景清将刘正安抱在怀里,袁月紧挨着林翠娥。
等人都坐好,袁牧甩动鞭子,驴车重新向前朝乐明村去。
林翠娥气得不行,拉着袁月的手,面色阴沉。
袁星抿唇,眼中满是繁杂的纠结之色,好一会儿后他下定决心,默默褪下手腕上的银镯子,递给袁月,“大姐,镯子送给你,你别难受了。”
袁月愣了下,又惊又喜,是对弟弟惦记且看重自己的动容,她连忙道:“你戴着好看,你自个收着,我不要。”
袁星又往前送了送,“给你,你没买上镯子不开心,我想你开心些。”
“我不是因为没镯子不开心,是因为刘青山。”袁月拿过镯子给他重新戴上,露出笑来,“你这么想着我,我现在开心的紧,跟吃了蜜似的。”
袁星轻轻啊了声,愁眉苦脸,因为刘青山?
林翠娥见状,心里的火气散了七七八八,无奈道:“星儿还没开窍,和他说不通。”
袁星:“……”
袁星想了想又道:“大姐,我在豆腐坊帮景清哥做豆腐卖豆腐,攒了不少钱,你那儿差多少,我给你补上。”
袁月盈着笑,“你攒点钱不容易,哪能用你的,你自个收好。”
“是啊,星儿你的钱收好,让你二哥出,他攒着钱。”赵景清开口道,手在身后戳了戳袁牧。
袁牧立即道:“姐,我给你买,明儿就带你去镇上买。”
袁月道:“我心领了,不用你破费。”
“你兄弟给的不要,爹娘给的总得要吧?”林翠娥笑问,见人开心起来,哪还有空置刘青山的气。
……
驴车驶入乐明村,在袁家院子里停下。
久未住人,院子里显得空荡荡的,推开堂屋的门,却是干干净净,就连就不通风的沉闷味道也无。
林翠娥道:“肯定是大嫂他们来帮忙收拾过了。”
几人将东西搬进屋内,将晚上睡觉的床铺收拾好,便听屋外响起林阿叔的声音。
“二嫂嫂,你们回来了,我就猜你们肯定今儿回来。”林阿叔朝林翠娥房间走去,站在门口说话。
林翠娥道:“屋子是你和大嫂帮忙收拾的吧?辛苦你们了。”
“说这些,”林阿叔朝她招招手,待林翠娥走到门口,他压低声音问,“月儿咋样?她红着眼回来,见你们不在家,就往小罗湾去,我劝她留下等你们回来,她还不干。”
林翠娥叹了口气,“给哄开心了,瞧着好多了。你说这都是啥事儿,刘青山那边……我说着都来气!”
“别气,这次想个办法好生整治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林阿叔劝道,“可别让月儿轻易和他回去。”
林翠娥点点头,“我省得。”
林阿叔没再多说,转而询问:“咋没瞧见大柱,他没回来?”
林翠娥回:“没有,他想留下送货,可能还新鲜着,有干劲。”
“臭小子,”林阿叔笑骂一句,“你们今儿回来折腾累了,就别开火了,来我家吃。”
“成。”林翠娥没和他客气。
晚上,去林阿叔家吃完晚饭,回来收拾睡觉。
赵景清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心里琢磨着事儿,大姐和姐夫……去年过年,便听大姐抱怨过这些事儿,不成想今年变本加厉。
单论他们夫妻两,没听大姐说过姐夫的不是。主要是中间横亘着搅事的婆婆和公爹,姐夫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以至于家里不太平,大姐受委屈。
赵景清不明白,胡秋凤从老大家变着法掏钱去贴补老二家,搅得家宅不宁,身为老大的姐夫,就这么受着?没有不甘愿?心里没有怨怼?
袁牧闭着眼,身侧另一道呼吸时急时缓,他试探着喊了声,“景清?”
赵景清:“嗯?”
“你果然没睡着,想什么呢?”袁牧问,脑袋往景清肩窝蹭了蹭。
赵景清:“想姐夫。”
袁牧:“……”
短暂沉默后,赵景清补充道:“他自个受着还不够,连带着委屈大姐。”
袁牧冷哼一声,“他拎不清,后边有得他受的。早知道……算了,安安都那么大了,不说这些。这次定要让他涨涨教训,分清孰轻孰重。”
“你打算怎么做,给我说说呗。”赵景清艰难的蛄蛹了一会儿转过身,面朝袁牧。
“先晾他几天,然后……明儿再说。”袁牧话语声停下,被点起了火,棉被下的手不安分起来,往景清亵衣里钻。
豆腐坊人多,袁牧时常素着,再者早起做豆腐又忙又累,他受得住景清可受不住,只能歇了心思,一个月同房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半点撩拨也经受不住。
赵景清抓住他的手,“没热水擦洗。”
“完事儿了我去烧。”袁牧堵住景清还想说话的嘴,手指灵活解开衣裳盘扣。
……
许久后,云雨方歇,袁牧摸黑下床点燃烛火,拿衣裳披上。回头见景清裹在被子里,露出个脑袋,头发潮湿贴在脸颊,双眸湿润润的,直勾勾看向他,实在惹人怜爱。
袁牧回身给他掖了掖被角,没忍住亲了又亲。
赵景清捂着嘴,嘟囔着催促,“你快去烧水,黏糊糊的难受。”
“好。”袁牧端上烛台,掩上房门往厨房去。
赵景清打了个哈欠,没等袁牧回来,便睡了过去。次日清晨醒来,身上已变得清爽。
身旁枕边人不在,赵景清起床收拾穿衣,推门出去。
林翠娥和袁月都起得早,早饭已经做好。吃完早饭,袁牧便张罗着去镇上,除了袁老二,其余人都要去。
袁牧去后面空置的猪圈将驴牵来,绑上板车,袁牧拍去手上的灰,抬眼便见院子外立了个人,不是刘青山还能是谁。
袁牧当做没看见他,进堂屋同林翠娥和袁月说了声,便去水缸舀水洗手。待他再回来,院里景清牵着驴车,他娘和姐弟已经坐上去,几人皆不理会刘青山。
接过景清手里的缰绳,见他坐好,袁牧驾车往外驶去。
刘青山上前几步,“月儿……”
袁月怀里抱着刘正安,看也不看他一眼。
大人冷眼以对,刘青山没办法,只能从小孩子下手,“安安。”
“你凶娘,我不喜欢你了。”刘正安对他哼了声,气鼓鼓地扭头不看他。
刘青山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呆愣愣站着,眼睁睁看着驴车驶远。
寒风瑟瑟,袁牧驴车驾得慢,抵达山阳镇已是一个时辰后。将驴车寄存,一行人直奔银饰铺,直言要看镯子。
接待的是位富态的妇人,她面上盈着笑,“你们这边请,我们家镯子都在这儿,喜欢可以试戴。”
桌上红绸铺就,上边规整的摆着许多手镯,大气古朴的素圈银镯、精美繁复的龙凤镯、福禄寿喜字镯等,各样款式应有尽有,让人看花眼。
林翠娥拉着袁月去看,赵景清和袁星在一旁做参谋。
几经挑选,袁月最终选定一个能与项链耳环相呼应的莲花手镯。与袁星戴的不同,她的是掐丝工艺,一眼看去更精美,但细看下论工艺,比不得袁星的细致,袁月喜欢的紧,不在乎这些。
担心袁星吃味,她又叫袁星挑一件。袁星挑花了眼,最终选定一只竹节样式的镯子,简单又好看。
他两有了,自然不会缺景清的,林翠娥又让景清挑,她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