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清收回来也没功夫种,依旧出租,也没动租子,按周福之前租给他们的租子算,上等田交米一石,中等田交米七斗,下等田交米三斗,亦可折算成银子,按新米的价格给。
农户得了准信,高高兴兴道谢,就要告辞离开。
赵景清拦住他们,拟了个合约一式两份,签字画押,这才送走他们。
豆腐坊签了不少合约,赵景清皆分门别类收好,这三份亦然。收拾好东西,赵景清连打几个哈欠,眼尾挤出泪水,天气渐暖,他时常觉得睡不够,赵景清寻思着许是犯春困。
袁牧推门进屋,正好瞧见了,“那么困?今晚早些睡,明早你别早起了,现在做豆腐人手够,又有大姐搭把手,忙得过来,你多睡会儿。”
赵景清拭去眼尾泪水,还没接话,就听袁牧继续道:“方才张兴去悦来酒楼送货回来,钱管事让他帮忙带话,请你明儿上午送货时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有说是啥事儿吗?”赵景清问。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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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赵景清疑惑, 他们和悦来酒楼的生意素来稳定,不曾有纠纷,他想不到钱成安找他是为何事。
既然传话让他过去, 那便去吧。
“我记下了, 明儿我去一趟。”赵景清说完, 又打了个哈欠。
袁牧好笑,大拇指擦去他眼尾挤出的眼泪, 揽着他肩膀推他上床,“你现在睡会儿,等吃饭我叫你。”
赵景清没拒绝,顺着他的力道边走边嘀咕,“我身上脏……”
“我去打水。”袁牧出门拿木盆过来, 隔了会儿又提来一壶热水。
赵景清洗脸洗脚躺上床, 又打了个哈欠,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快睡吧。”袁牧催促, 不知道景清咋困成这样, 他将东西收出去, 掩上门。
门窗关上,屋内昏暗,赵景清闭上眼, 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到吃晚饭的点, 袁牧进屋叫醒景清。
现在掌勺的是林翠娥和袁月, 她们厨艺好, 赵景清吃麻麻香, 只是吃完后又昏昏欲睡,简单洗漱后,又回屋睡觉。
次日清晨丑时方过, 赵景清便醒了,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他睡饱了。身侧人不在,屋里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是袁牧在摸黑穿衣裳。
赵景清坐起来,“你咋不点灯?”
“免得吵着你,你再睡会儿,别起了。”袁牧道。
赵景清摸黑下床,“不睡了,睡饱了。”
袁牧只好将灯点上,夫夫两人收拾好出屋。
石磨作坊开动,这一早便忙碌起来,直至天光大亮,豆腐次第送出。
赵景清进屋喝水,看了眼天色,天亮得迟,现在约摸辰时过半,悦来酒楼上午的货要在巳时前送到,还有半个时辰,收拾收拾搭张兴送货的驴车去恰好。
赵景清进屋换下做活的衣裳,换上身干净的。
张兴恰好送完上一轮的货回来,他歇了会儿,待悦来酒楼和食肆的货物搬上驴车,又要出发了。
袁牧要监工,不能同行,免不得多叮嘱两句,“有啥事你决定就成,我都支持你。拿不准的就回来咱们一起商量。”
赵景清点点头,“你放心。”
驴车驶出豆腐坊,前往山阳镇,行至悦来酒楼后门。
他们来得不早不晚,排在中间,他们人刚到,酒楼里一个眼熟的验货小厮走过来,“赵夫郞您可算来了,这边请,我们管事可等候多时了。”
赵景清随他走进酒楼,便瞧见后院里钱成安在翻看账本,他不由猜测,难道是账目出问题了?不应该啊。
“钱管事,赵夫郞来了。”小厮说罢,退了下去。
赵景清走上前,面上盈着笑问:“钱叔,您找我是……”
钱成安面上亦带着笑,比之以往更和蔼可亲,“不是我找你,是我上头的东家找你。”
赵景清不由意外,悦来酒楼的东家找他,赵景清心提了起来,压低声音道:“钱叔,我这……事发突然,也没个准备,您能不能给我透个信,东家找我啥事儿?”
“你不用紧张,随我来,”钱成安在前面带路,“具体是什么事儿不好说,但可以给你透个底,是好事。”
“多谢钱叔。”赵景清跟在他身后,上到酒楼顶层。
他之前送货常来,每月还要来对账结账,可从未到前面酒楼来过,更未进入其中,赵景清余光留意四周,酒楼拢共四层,修的极为富丽堂皇,与他去过的食肆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钱成安在尽头雅间前驻足,敲响房门,“东家,赵夫郞来了。”
门扉打开,是酒楼的掌柜,他和颜悦色道:“赵夫郞,请进。”
赵景清直觉奇怪,这掌柜未免太殷切了,赵景清迟疑,便见雅间遮挡的屏风后又走出一个女子。
是姜夫人身边的丫鬟兰香。
赵景清眸子睁大,“兰香姑娘?”
她在这,那姜夫人是不是也在?钱成安方才说东家要见他,那姜夫人是悦来酒楼的东家?
兰香笑了笑,“赵夫郞,夫人有请。”
赵景清不再迟疑,抬脚迈入雅间,随兰香绕过屏风,见到端坐其后的人,“姜夫人。”
关胜打听消息,他知道姜夫人在家业争夺中取得胜利,但不如这一面来得有说服力。赵景清说不出来有何不同,可直觉不一样。
姜焕容相貌淑丽,与初见一般无二,但眉间忧愁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大权在握的从容。见到赵景清,她莞尔一笑,“来了,坐吧。”
赵景清依言入座,兰香为他斟茶,而后退到一旁。
姜焕容道:“我是悦来酒楼的东家,可意外?”
“意外,但仔细想来并不觉得意外。”赵景清回答,姜夫人是清河县人士,关胜跑生意去到清河县,才去没几天她便找上门来,赵景清不觉得关胜能将豆腐坊的生意做到她跟前去。
而姜夫人是悦来酒楼的东家,便说得通了。
姜焕容笑了笑,转而询问:“酸浆豆腐的方子给了你,卖得如何?”
“尚可,每日能出货一百六十框。”赵景清回答,酸浆豆腐出货量缓慢增长,与最初的一百框相比,已多了六十框。
姜焕容颔首,又接着询问:“你豆腐坊经营得如何了?”
赵景清道:“上次与您交谈后,我受益颇多。现下豆腐坊在扩建,二月中旬能完工,后续慢慢推出其他豆制品。”
速度不算慢,行动力也强,姜焕容对他越发满意,她茗了一口茶,缓缓道:“家中老爷子离世,我料理那几个王姓子,接手之前老爷子交在他们手上的生意,他们的人我不想用,准备寻个由头打发了事。你愿不愿意来我手下做事?”
“多谢姜夫人厚爱,景清愚笨,恐帮不了您。”赵景清谨慎道,他知道姜家势大,姜夫人是个厉害人物,傍上她,豆腐坊的生意能乘风起,可赵景清不愿意。
在人手下做事,看人眼色听命行事,哪有自己做点小生意来得自在?再者,他和袁牧只是去姜家做个豆腐,都有人找上重金相报让他们下药,更遑论一直跟在姜夫人身边,这种事儿只会更多。
姜焕容轻笑,“你可不愚笨,不想来便不来,何必这般说自己。”
赵景清嘴角微抿,面露赫然。
“你既不来,我便送一桩生意与你。”姜焕容正色道,“那些个王姓子手里把持不少酒楼的生意,不单人要换,供货的也会换,豆制品相关的供货,便交给你了。”
“!”赵景清惊中带喜,不过转瞬,脑子里的顾虑就冒了出来,清河县酒楼要供货,与悦来酒楼相比,只多不少,赵景清迟疑了一瞬如实相告,“豆腐坊尚在扩建,一时半刻许是供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