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刻,屋里的那个男人狠狠敲门道:“各位兄弟,你们不管我可以可是你不能不管这个小孩儿啊!实话跟你们说吧,这小孩是宣老爷家的小孙子,若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他的孙儿死在了你们寨子里,恐怕他会举全族之力灭了你们匪寨的。”
原本在外面想吓唬他们二人不要吵的土匪也停顿住了。他们虽然不相信有皇子会经历他们的匪窝,但是宣氏一族的小公子可就在扬州,而且他们看那小孩的衣服也是用绸缎做的,再说这小孩长得白白胖胖的,又是一副好模样,倒真的跟宣氏家族的那位小公子有些像。虽然他们是这样想的,但他们这些土匪谁也没有见过那位小公子,他们也不敢贸然放人,于是在这时守门的一个人对着自己旁边的一个人吩咐道:“你去问大当家的,我在这里守着他们。”
“是!我去去就来。”
说完,门前就少了一个大汉的身影。宣凤岐见状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他叫得更加用力了,而就在这时男人更加急切:“求求你们就打开门看看这孩子吧,若是这孩子死在这里,你们一个都活不成!你们那么多人守在这里,难道害怕我们两个人吗,更何况他只是一个生了病的孩子!”
外面的土匪也害怕这小孩有来头,他们更多的是害怕这么一个有身份的人死在他们寨子里,说不定他们真的要活不成了。一个人此刻试探地问:“要不然我们就打开门看看?”
守在门外的另一个人:“是啊是啊,反正我们这边有三个人呢,还怕他一个小白脸和一个孩子不成?”
为首的那名匪徒听到之后犹豫了片刻,但伴随着那孩子的呼救声越来越虚弱,终于有一个人不耐烦道:“行了别吵了!”
而此刻屋里的人听到了木门传来了将要打开的动静。男人屏息凝神注意着门那边的响动,他这一辈子都好像没这么紧张过,是啊,哪怕他夺位失败,他的父皇也会看在他是自己儿子的份上格外开恩饶他一命,但现在不行了。他的身份在这些人面前一点用都没有,他在外面没有皇子身份的庇护便什么都不是。
所以他恨这些狠狠羞辱过他的山匪,恨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贱民。
就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那个开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狠狠挨了一记闷棍。男人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回过神来时他竟然把木棍都打折了,那名开门的山匪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脑浆迸裂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而他后面的两名同伙发现事情不对,于是连忙上前帮忙,而男人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他举着断成一截的木棒就朝着一个人的脖子处捅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撒在了他的脸上。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嫌弃这贱民的血脏,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些,他用尽自己毕生最快的速度夺过了已经倒下山匪的刀捅进了那个刚想要逃跑的同伙心口。
男人很快就把那三个人杀了。他自从出生以来就仗着皇子的身份杀过不少低贱的人,但是这次是他第一次通过杀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而此刻他完全忘了刚才的宣凤岐,他确实让这小孩装病吸引那些山匪的注意,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又怎么有机会逃出去?
可是现在他却只顾着自己逃跑,连看都懒得看后面的小孩一眼。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受伤的人逃跑还有带那么一个累赘,到那时候他还活着逃离这个匪窝吗?反正他沦落到匪窝也有那小子的错,他管那小子死不死,只要他能活着出去他就让这些羞辱他的人不得好死!
而在柴房里看到门前那一排雪地里的脚印后露出了一丝微笑来。
……
不久之后,那名山匪首领就来到了柴房,但当他看到躺在柴房里那三个人的尸体后额上气得凸起青筋:“该死的小白脸,在老子的寨子里都敢刷这种花招,去给我追,追到那个男的立刻把他送到我这里来!”
说完那些山匪分成好几路顺着那雪地里一深一浅的脚印追了出去,而就在此刻有人看着地上孩童的脚印后又问:“大哥,那男的就罢了,要是抓住那个小兔崽子该怎么办啊?”
山匪头子这个时候明显也有些烦躁:“该死的卢子临,都说让他提供富商的行车路线方便我们劫人了。这次劫人的路线和计划都是他递给我们的,可是他那老不死的也没说那车上坐着宣家的孙子啊。那宣氏老儿虽然不当官,但他上头有人,若是这小子在外面寨子里出了差错,我们寨子可就大难临头了!”
“找,找到后连夜送到宣府门口去,等到这件事过去完了,老子第一个去宰了卢子临那老不死的,老子要让他这郡守再也做不下去!”
说完,那些人便在风雪中四处搜寻。这山寨的大门早就被那些山匪给围得严严实实,就算那个男人跑出去又怎么样,这大雪天的他还是离不开这座山。
那些山匪一直寻找到深夜,彼时大雪已经将山路全部封住了,就连那个男人跟孩子一起离开时留下来的那一大一小的脚印也被大雪掩盖住了。没了脚印,那些山匪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山里到处找,凡是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他们都去找了。
就当寨子里闹得不安宁的时候,一个穿着狗皮大袄,头上带着毡帽的人快马加鞭往这边赶来。他来到山寨门前便狠狠拍着门大声喊道:“是卢大人让我来的,大人有要紧事命小人告诉大当家的!”
那个守在寨子高台的人听到这话后连忙下去找大当家禀报。那个刀疤土匪因为晌午跑了的那两个人已经很不爽了,郡守的人竟然敢此刻送上门,土匪几乎怒不可遏:“把他给老子绑过来,等到老子问完话后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是!”
没一会儿,那名被五花大绑的瘦矮男人就被押着跪到了山匪头子面前。刀疤脸先是上前狠狠踹了那人一脚,那人几乎要呕出血来,但他确实有要紧的话要说:“大当家的……您先别急,小人这次是真的有急事要跟您禀报啊!这事关寨子里兄弟们和我家大人的性命,您就不能听小人说完后再发火。”
山匪头子听到他这样说后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最好说的是重要的事,要不然老子就把你扒了皮去喂狗!”
瘦矮男人听到后立刻道:“大当家的昨日是不是抓了一个男人?”
山匪头子听到后很大方地承认了:“是啊。”
瘦矮男人听到他这样说后身子一下瘫软在地,他就像惊吓过度失了魂那般嘴里嘟囔着:“完了完了……全完了。”
山匪头子听到他说这般晦气的话后上前狠狠甩的他两个大嘴巴子:“会不会说话,再给老子招惹晦气,老子把你嘴撕烂了!”
瘦矮男人嘴都被打出了血,他就像被疼痛拉回神智似的,他嘴唇颤抖嗫嚅着:“错了都错了!大当家的,您昨天绑的那个男人是皇子啊,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那山匪头子听到这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此刻也有些慌了,他又狠狠踹了瘦矮男人一脚,男人当时就呕出了一口鲜血。又高又壮的男人用他那张布着刀疤的脸狠狠瞪着他:“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您……昨天绑的那个男人是当朝皇子啊。九皇子的人都找到郡守大人那里去了,所以郡守大人才派小人前来通知您一声啊!”
男人听到这话后瞬间暴怒,他开始一脚比一脚用力揣着那个人。直到他把人打得半死才有人将他拉开:“大哥,大哥息怒啊!现在您要做的不是要打卢郡守的人,您得想想我们要怎么办啊?那个皇子的人都找到郡守那里了,他们怕是很快就要到我们这里来了。”
山匪头子听到之后一脚踹翻了桌子:“那路线图和对付那个人带着士兵的方法都是卢子临那个老不死的递给我的,是他说昨天路过的就是一个普通商人,只要人没死就让我们随便玩,老子哪儿知道他是皇子啊!这事论起来也是卢子临那个老不死的算计老子,好啊!既然老子活不成,那他也别想好过!”
说完,他便吩咐自己身边几位亲信兄弟:“去,吩咐下去,今天晚上我们就要移寨。”
“大哥,可是外面下那么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