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实第二天发了高烧。周虔臣劝他去打点滴,可柏实咽了口唾沫,无力的摇了摇头。他皱着眉头,双目无神。周虔臣对他无可奈何。他为他倒了杯水,放在他的桌子旁边。
柏实动了动嘴唇,说了声:“谢谢。”
周虔臣对他一笑:“你怎么总是对我说谢谢?”
柏实别过头去用沙哑的嗓音嘟囔:“不想听拉倒。”
周虔臣忙澄清:“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后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
柏实看着他,飞快的转开眼:“……恩……”
大家突然都静了下来,有点尴尬:
“啊……那个……”周虔臣张开嘴,但是那个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gān脆去给你买点东西吃。”他匆匆起身。
柏实点点头。
“你想吃什么?买一点好消化的东西吧,你的胃那么糟糕。”
“我什么都不想吃。”柏实说,“你陪陪我吧。”
周虔臣愣愣的点点头,重新坐到位子上,静静的看着他。
柏实闭上眼:
“有你在,我就舒服多了。”
他笑着睁开湿润的眼,声音嘶哑:“一直都没什么人陪我。谢谢你。”
周虔臣点点头,看着柏实睡去。
对柏实一向的可怜又增加了几分。可他叹口气,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那么guī毛的xing格怎么会有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帮了他,柏实即便病死了,大概也没人管。
他望了望窗外。
天yīn,太阳看不见。
病好的第二天,柏实又接到了侯齐海的电话。那时柏实站在洗手间,刚刚吐出漱口水来。电话铃响起来,柏实拧死了水龙头,慢悠悠的走去。
“你好,我找柏实。”极为好听的男人的声音。
柏实面无表qíng的挂了电话,下一个动作就是拔电话线。
“嘿!我手机欠费,你别拔!”孙萧尖尖的叫。
柏实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放下手来。
电话又响,一阵响比一阵,越来越刺耳。
第一个忍不主动的是孙萧:
“喂喂喂,谁啊谁啊!?”
“告诉柏实,他要是再敢扣电话,我就想着法折腾他。”那边的声音好象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孙萧一头雾水,他举着听筒把男人的话对着柏实重复了一遍。
“你也告诉他,我等着他来折腾我!”柏实一个箭步冲上去拔了电话线。
“喂!!”孙萧气愤的大叫,“别太自私了!”
柏实qíng绪激动的喊:“今天不接电话你能死啊!?你也别太自私了!!”
孙萧也很激动:“cao!!你……”
“行了,有完没完!?”周虔臣喝住孙萧。“用我手机打。柏实,你也睡觉去,明天还有课呢!别吵吵!”
孙萧气呼呼的接过电话,瞪了一眼同样气呼呼的柏实。
可柏实似乎有点焦躁,周虔臣看见他的手在抖。
柏实慢慢的走向chuáng,直直的倒下去。
“啊……”侯海齐放下电话感叹一声。
木黑泽呷了一口酒嗤笑:“侯总又被无qíng的拒绝了吧?哎,可怜的已婚男人,偷腥都不顺利啊!”
侯海齐笑笑:“虽然我是光明正大的偷腥,但是道路也很坎坷啊!有同感吗黑泽?”
黑泽耸肩:“没有,我忠于我的妻子。”
侯海齐赞扬他:“你真是个好男人。”
木黑泽也赞扬他:“你也是个好老板。”
“gān杯,愿我早日得到像花一样可爱的柏实。”
“什么花?”
“苍耳。”
“苍耳不是花。”
“我说是就是。”
“诶!?助学贷款的名单已经出来了吗?”系里的广告栏里人头攒动。
柏实夹着书,瞟了一眼,下意识的抿抿唇,飞快的走过。
跟在后面的周虔臣看他的表qíng不对便追上去。
“上面没有你吗?”
“没有。”冷冷的说。
“怎么会呢?”周虔臣不解。
柏实却突然刹车,转过来yīn煞煞的盯着他,挤出几个字来:“你怎么知道上面应该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