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分开!不,他不要,他就是要这么紧握着那双手,就算死,也不能分开。
袁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掐住那双手。他的指甲,陷进了对方的皮ròu里,同时,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一阵刺痛。仔细一看,对方似乎也和他一样,惊恐颤抖地抓着他的手不放,手背上,是被那人抓出来的痕迹,已经见血,像是会发出红色的光芒,几乎要刺伤他的眼。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同伴的呼声,焦躁的表qíng,粗鲁而用力地掰扯,都像是一阵风,渐渐地离袁怵远去。
耳边,似乎还有人在大喊:“不行了,分不开了,怎么办,BOSS,怎么办!”
他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了一阵剧痛上。紧接着,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昏昏沉沉。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拍打着他的脸颊,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用力。袁怵的身子一个猛烈地颤抖,瞬间从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眼前,是凌夙那张具有侵略xing美感的脸孔,没有了往日的嘻皮笑脸,眼里,满是真诚的担忧。
见他醒来,凌夙很明显是松了口气,常见的笑容又浮了上来:“总算醒了,刚刚真是吓我一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丧尸!”袁怵一惊,本能地想要坐起来去拿枪,却被凌夙略显霸道地推回了汽车座椅里。
“没有没有,一切都很好,我们很安全。”
“哦,那是到时间了,该换班了。好,你睡吧,我来守着。”袁怵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紧紧地握着凌夙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的关系,关节泛白突起,手背上青筋直爆,指甲已经在凌夙的手上滑过几道印记,就像刚刚梦里的qíng景一样,渐渐地渗出血来。
“抱歉。”袁怵“倏”地收了回来,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那一刹那,他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天真又可爱。
凌夙顿时就乐了,开始晃着他那一双血迹斑斑的手耍赖:“哎呀,好疼啊,你怎么这么用力,手骨都让你给折断了。你不知道自己当兵的力气大啊,往死了捏我。我跟你说啊,我这两只手,算是废了。”
“对不起。”老实单纯的袁怵果然上当,道歉的口气十分真诚。
“一句对不起怎么够?你至少得负担我的医药费,还有以后的生活起居。我的手废了,你就得喂我吃饭,替我换衣服,帮我洗澡,扶我上厕所。”
袁怵一言不发,拿起凌夙的手,举到半空,然后,重重地捏了下去。
“啊!”凌夙一个没防备,痛得叫了起来,迅速抽回手,“你gān什么,还想犯罪啊。”
“挺好的,应该没事儿,骨头什么的都没伤着。手上的伤我车上的药,一会儿你抹一点。”
凌夙听着他的口气,平淡无波,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qíng,不由地吐嘈道:“真是的,一点儿也不可爱。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和善一点,哪怕带一点点愧疚之心吗?你要是已经被丧尸感染了,我这会儿应该会有麻烦吧。我听说,被丧尸抓伤了手,也会感染?”
“百分之五十。”
“什么?”
“感染机率,百分之五十。不过,那是指已经异变的丧尸,如果没有异变前,被抓伤的话,不会感染。”
“是吗?”凌夙把手背在牛仔裤上胡乱抹了抹,一点儿也不在意,倒是对袁怵的话比较感兴趣,
“这个,你们也研究过?”
“嗯,发生过这样的qíng况,后来证实不要紧,不过,会被隔离一段时间,不太好过。”
凌夙伸出手,在袁怵的额头上抹了把,发现竟然一手汗,便把他的刘海撩起来,用衬衣袖子替他擦汗。一面擦,一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个被隔离的人,是你吧?”
袁怵愣了愣,表qíng有刹那的恍神,然后,他扯掉了凌夙放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低下头去,点头承认:“是。”
凌夙像个长辈似的,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安慰道:“没什么,只要没感染就好。那段时间,是不是很绝望,有一种等死的感觉?”
“没有,完全没有。”事实上,他被隔离的时候,想的完全不是自己的生与死,而是其他的事qíng。不过,这个事qíng,他不打算跟凌夙说,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