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卫生间又踅摸了一遍,除了马桶盖能卸下来,其余什么都拆不掉,可马桶盖似乎没什么杀伤力,也不大好拿,我只好放弃了。
折腾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大概是旺子,手里端着一碗面条:“吃饭。”
我看着他走过来,手一伸,将一个蓝底白花的瓷碗递到了我面前。
瓷碗!
我心里一动,接面条的时候故意手一滑,碗“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靠!”旺子瞪我一眼:“妈的碗都端不牢,别想吃饭了,要吃自己从地上捡。”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他低声咒骂着出去拿了个簸箕进来,弯下腰捡地上的残骸。
看准了他的后颈,我忽然发难,一脚踢在他脖根,旺子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我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瓷片,一手勒住旺子的脖子,一手将瓷片比在他的颈动脉上:“不许动!”
大概是我那一脚踢的重了,旺子眼睛发直,有点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明白我这是把他给挟持了。
他刚要动,我低声说:“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权念东我也敢捅刀子。” 紧了紧手里的瓷片:“这儿是大动脉,划开了谁也救不了你,老实点儿。”
我的恐吓起了作用,他乖乖站了起来:“别……别动手。”
“不许出声!”我卡着他的脖子问他:“外面有没有车子?”
“有。”
“在哪儿”
“楼dòng口就停着一辆。”
“带我去。”
带着他出了房门,天已经蒙蒙黑了,楼道里没有灯,黑黢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押着旺子下了楼,果然看见楼dòng口停着那辆沃尔沃,幸运的是,钥匙还cha在锁孔里。
要驾车就必须放开旺子,可除了手里的破瓷片,我再没什么杀伤力大的武器,一旦瓷片离开了他的脖子,他一定会反击。
但愿旺子身上能有个匕首什么的,我祈祷着,快速搜了搜他身上,令人沮丧的是居然连个指甲刀都没有。
挟持着他我也不敢在楼前空地上呆太久,万一被人看见就全完了。
一咬牙,我一个手刀劈在旺子后颈,他应声而倒昏厥过去,我将他塞在车后座上,自己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打火的时候我手有点抖,虽然明知道自己只是自保,但第一次gān这种挟持伤人的事儿,还是禁不住心惊ròu跳。
破瓷片被我扔在控制台上,车子动起来的时候我在观后镜里看了看,旺子沉沉睡在后座上,脸色还算正常,应该没什么大事,估计醒来后最多头疼半天。
有了车算是成功的第一步,下一步该是找到出去的路。
被抓来的时候我是被蒙着头的,根本不知道工厂的大门在哪,只能顺着水泥路往前开,一般工厂主gān道都是从门口通过来的,希望这样就能找到出路。
不出我所料,开车走了不到三分钟就看见了一个颇大的停车场,分为东西两半,水泥路正好从中间穿过,正对的便是一道厚重的铁门,门前还立着一架路障,路障的挡杆是放平的,等于铁门前又多了一重障碍。
看到大门的一霎那我松了口气——好歹是找到出口了。可转瞬心又提了起来……门是锁着的,开车硬冲过去锁能不能被冲开?
错过了这个机会,我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从这里逃脱,而一旦这次出不去,接下来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无论权念东还是阿跳,恐怕都不会让我好过,就算要不了我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实话这地方既然是个地下工厂,搞不好生产的都是违禁品,原先给权念东翻译的资料中也见过致幻剂,虽然都是国标正规药品,因为他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我也没怀疑过用途,但以现在的qíng况看,权念东八成没有正式批文,生产出来卖给谁根本就是个悬念。
他在做什么,卖给谁,这些我都没时间去细想、细查,就算我想要弄清楚,想要报警,也得先解决自己的人生安全和自由问题。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只能是放手一搏了,幸亏这辆车是沃尔沃,不是奥拓昌河什么的,但愿德国车能跟传说中一样结实。
我换到最高档,油门踩到底,车子突然加速冲了过去,直接撞断了路障的档杆,又撞到了铁门上,发出一声闷响,车的保险杠撞掉了,车头也瘪下去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