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安全带保护,事先也有心理准备,这次的撞击并没带给我多大的冲击,但车子因为被路障阻拦而减了速,因此铁门并没有被撞开,不过我明显看到右侧门扇的合页有些松动,水泥沙石纷纷掉落。
生怕刚才的闷响招把人来,我正想要倒车再加速冲过去,忽然在后视镜里看到旺子爬了起来,撞击中他从后座上滚到了座位下面,脑袋撞在前座上,大概就是这么被撞醒的。
容不得细想,我一眼瞥见眼前有个jīng致的水晶车载香水瓶,立刻一把扯了下来,回过身砸在旺子头上,醒过来还不到十秒,他又昏了过去。
看来做坏事不能开头,一旦有了第一次,下一次就顺多了,这次我砸他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一点犹豫都没有。
害怕和紧张让我的心跳快的像是要冲出胸口,手脚都微微有些发抖,但脑子里却分外清晰,没有一丝迟疑,扔掉了手上的香水瓶,飞快地将车子倒出了七八米远。
在我回档加速前的一刻,忽然感觉两道冰冷的目光刺了过来,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大门旁边的门房里,隔着窗玻璃,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儿,说不清内容的眼神直直看着我,一双乌黑莹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
是刀片。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对视了片刻,我说不清有多久,也许是半分钟,又也许只有两三秒,我忽然在他眼中看到了让我震惊的qíng绪——默许。
他居然没有报信,也没有出来阻止我,反而在鼓励我逃掉!
怎么办?
他是谁?
为什么要放水?
没有时间来思考如此诡异的问题,我再次将油门踩到了底,向大门冲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个大门上的真结实,这一次我撞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眼前直冒金星,车子也熄了火。
好在撞击奏效了,右侧的门拴掉了,门扇与水泥墙轰然脱离,被锁在一起的左门扇连在一块,半拖着落在了地上。
定了定神,我重新打火,发动机响了半天车终于启动了起来,我松了口气,往后倒车准备绕过铁门从缺口冲出去。
忽然间警铃大作,我吓了一跳,转眼看时只见门房里的刀片深深蹙了蹙眉,拉开门走了出来,对我喊:“停车!”
几乎与此同时,一群人如cháo水般地从远处的一座厂房里涌了出来。
我意识到我触动了警报,一时别无他法,只能飞快地换档踩油门,破烂的车子怒吼了一声从缺口中跳了出去。
放眼望去门外是一条两车道宽的土路,应该是个盘山路,大下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平时只敢开平路的我这次跟绝地战警似的,没一丝的犹豫,向着不远处的大拐弯冲了过去,完全没担心我会不会直接从拐角飞出去。
可见人都是被bī出来的。
我不松脚不换档,只拼命打方向,居然擦着外圈边儿绕过了拐弯,镇定万分地向山下奔去。
从倒后镜里我很快看到几辆车追了上来,离得最近的是那辆曾经挟持过我的路虎,后面还跟着一辆欧宝。
我开的的车子是沃尔沃,跑山地本来就不如路虎,要是平时甩了它可能都有点吃力,这时候更加艰难——车子毕竟已经受了重创,发动机的声音不太对,车速一直提不起来。
看着路虎离我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来越急,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已经能看清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是刀片,副驾驶位子上是满脸怒火的牛皮。
不一会路虎追了上来,很快就和我持平了,牛皮开了车窗冲我喊:“狗日的停车,你他妈的把旺子怎么着了?看老子抓住你不活撕了你!”
我一心开车,手心里全是汗,根本无暇理会他的威胁,他更加愤怒,转头对刀片说:“靠上去,妈的,把他挤到山下边都行,老大怪下来我顶着。
刀片采纳了他的意见,向右打方向想要将我挤停下来。
车子摩擦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死死按着方向盘也无法逃脱他的挤兑,右前轮几乎已经在擦着了悬崖边儿。
又挣扎了几分钟,路虎超过了我,斜在前方将我的车子死死挡住了,一步也再无法往前开。
我熄了火,右前轮已经半悬空了,再开下去我只能从悬崖上滚下去。
就算沃尔沃安全xing好,我也不确定自己从那么高的斜坡滚下去还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