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牛排已经叫了,我根本没办法反对,只好点了点头:“好吧,谢谢。”
吃完饭权念东开始收拾行李,坐上捷豹已经是九点半,天都黑透了。
坐在车上,不知怎的我有点心神不宁,权念东打开音响,放着Beyond的专辑,隔了一会问我:“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啊?”我倏然回过神来:“没什么。”
“喜欢听老歌吗?”他问,我说:“还行,挺好。”
见我敷衍,权念东也不再问话,只加快了车速。
城外的国道上发生了严重的jiāo通事故,堵车堵的一塌糊涂,半个个小时后jiāo警才来,等疏通完车流已经是十一点了。
权念东皱着眉抱怨:“S市的jiāo通简直让人崩溃,一个jiāo通事故足足处理了两个小时,太恐怖了。”
我担忧地说:“会不会耽误你上飞机?”
权念东看看表,“应该赶得上。“说着他踩了一脚油门,车子飞快地飙了出去。
到徽居已经是午夜十二点,权念东在门口停车:“你自己进去吧,我不送了,这里到机场还得一个钟头,再不走我就赶不上了。”
我连忙下车:“真是对不起,耽误你了。”
权念东没再客气,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就倒车走了,看着捷豹在夜色中消失,我转身向徽居的大门走去。
“才舍得回来?”黑暗中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这才看清燕详居然站在门口,手里提拎着一瓶酒,倚着镂空的铁门看着我:“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
他的神qíng、态度和语气都奇怪极了,和平时的从容淡定完全不同,有点吓人。
我走近了他,借着月光细细看去,发现他好像醉了,脸色白的要命,眼里全是血丝,目光混混沌沌地。
抽了口烟,他推开铁门走进去:“进来。”
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往进走,见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忙赶上去两步扶住他:“详哥你醉了?”
“我没醉!”他推开我,摇摇晃晃地进了客厅,坐倒在沙发上,对着瓶口喝了口酒。我看了看标签,是衡水老白gān,70多度,已经空了一大半。
第12章 是夜辗转
我倒了杯水给他,他皱着眉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
我坐到他旁边,小声解释:“我跟赵叔请过假了,也说过让他转告你。”
燕详哼了一声:“他光说你要帮权念东的忙,可没说你要在外面过夜。小树,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这事儿就这么难吗?”
我低下头,对他的诘问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说:“打不通。”
燕详又哼了一声,躺倒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般嘟哝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于是追问:“你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怔怔望着天花板,过了很久,说:“我他妈中邪了。”
听到这话我心惊ròu跳,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山里的夜很凉,我穿着短袖短裤,一阵夜风chuī进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头立刻疼了起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抽了张面巾纸我擦了擦鼻子,站起来说:“详哥,我有点儿感冒,先回去睡了。”
走开的一瞬,我的手腕一紧,他滚烫的手抓住了我。
我站住了,他收紧了手指,捏的我生疼,我皱着眉回头,只见他闭着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拽着我,良久不松手。
“详哥?”我发现今晚他不对劲的厉害,于是回过身蹲在他面前:“你怎么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睁开眼直勾勾看着我,却不发一言,我被他盯的后背发凉,嚅嗫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仍旧不说话,眼里却烧着漆黑的火,我更加不安起来,结结巴巴说:“我、我……我错了详哥,下次……下次我一定先征得你的同意才跟人出去……我……我……”
我“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下保证,他的眼神却忽然一软,颓然松了手,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又蹲了一会,我的膝盖都有些发麻了,他一直沉默着,面朝沙发靠背,合着眼,似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