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起而戏_作者:漠世流尘(30)

2017-08-07 漠世流尘

  四周静得诡异,只有树叶之间的沙沙声。

  老虎开始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眼睛却丝毫不泄杀气地盯着我。

  跑不过,咬不过,力量的话,没把握。

  这时我却感谢起师父,感谢他教我如何将十几种随附于身的□□变换为上百种。

  对动物下毒,定要下到它的血ròu里,所以,我只有殊死一搏。

  抽出脚后的小刀抹上毒,我深吸一口气,迎上去。

  贴身而过的利爪,擦过耳边的尖齿,肩膀一阵剧痛,我将最后一刀刺入。。。

  。。。

  整个身上都是湿的,从来不知道我可以流这么多血。

  饿虎的尸体在远处躺着,还未变冷,姿态如睡着了一般。

  我用最温柔却也最快最烈的毒。

  山林之王,它对生的执着几乎让我膜拜,哪怕是最后,眼睛已经因毒变得涣散,它也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狠狠咬在我的肩膀上,如同战场上的忠将,就是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以前,我没有生死的概念,只有qiáng弱,有时候甚至觉得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但真的要被杀死时,又拼了命地想活下去,那与生存无关,只是无法接受如此轻易地死。

  如今,我想活着,想活很久很久。

  心里有了牵系,不再飘浮,这种踏实让我舍不得放手。

  久未杀戮,身上的痛始终没有麻木,疯狂地叫嚣着。

  我不能休息,一旦停下,便再也不会有起来的力气。

  来时片刻不到,回去却如履万里。

  上天终是可怜了我,没有再予以其它的试炼。

  我去的并不久,天还未黑。

  看到村民,走了几步便再也支持不住,未喊出声就倒了下去。

  村民们发现我,匆匆赶过来,我摸了摸怀里,骨簪好好地躺着。

  我笑了笑,该是被血浸红了。

  很快,便失去意识。

  。。。

  我做了一个梦。

  拂池绿柳,小亭耸立,一壶清酒,阳光微熏。

  我望向池里的小舟,碧水与风戏。

  有人自身后而来,我不用回头,便知他是谁。

  会心地扬起微笑,他抱着我,唤:

  “胭脂。。。胭脂。。。胭脂。。。”

  。。。

  “胭脂。。。你醒醒。。。”

  “。。。胭脂。。。我再不生你气了。。。你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生你气了。。。”

  “我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一定没吃过。。。”

  手上有温热的东西滑过,我在心里偷笑,这男子,第一次见他哭。

  “胭脂。。。胭脂。。。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倒不如杀了我。”

  我闭着眼,轻笑,有气无力地说:

  “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

  声音涩哑得很是陌生,不知过了几日。

  缓缓睁开眼,是林文扬错愣的表qíng。

  他红肿着双眼瞪大,似乎一眨我就会消失不见。

  我乐出声来。

  他瘦了。。。很憔悴。

  “。。。大。。。大夫。。。大夫!!!”

  林文扬回过神来扭头向外面喊,声嘶力竭般。

  这时,身体才渐渐恢复知觉,铺天盖的痛席卷而来,每一处都在鼓动地疼,好像被噬骨一般,冷汗一阵接一阵地下。

  我敛起笑,皱眉。

  “胭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尽量平住呼吸,吐道:

  “疼。。。”

  此话一出,他似乎激动起来,像是要发怒,又死死忍着,几近咬牙切齿地说:

  “怎会不疼。。。若是稍再用力些,你骨头便碎了。”

  “前几日。。。大夫说,你失血过多,还受这么重的伤。。。怕。。。怕是。。。”

  “我这不是好好的。过虑了。”

  “胭脂!你是不是要弄死我你才开心!”

  林文扬bào躁地冲我大吼。

  “哎哎哎。。。病人刚醒来,喊什么呢!”

  一位老头斥责着走近。

  林文扬乖乖退到一边。

  “还不做饭去?这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大夫把了脉,松口气,如是说。

  他又只好不qíng不愿地挪出门去。

  “你还真是命大,若是一般人早就归西了。”

  大夫语重心长地看着我,脸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