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得诡异,只有树叶之间的沙沙声。
老虎开始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眼睛却丝毫不泄杀气地盯着我。
跑不过,咬不过,力量的话,没把握。
这时我却感谢起师父,感谢他教我如何将十几种随附于身的□□变换为上百种。
对动物下毒,定要下到它的血ròu里,所以,我只有殊死一搏。
抽出脚后的小刀抹上毒,我深吸一口气,迎上去。
贴身而过的利爪,擦过耳边的尖齿,肩膀一阵剧痛,我将最后一刀刺入。。。
。。。
整个身上都是湿的,从来不知道我可以流这么多血。
饿虎的尸体在远处躺着,还未变冷,姿态如睡着了一般。
我用最温柔却也最快最烈的毒。
山林之王,它对生的执着几乎让我膜拜,哪怕是最后,眼睛已经因毒变得涣散,它也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狠狠咬在我的肩膀上,如同战场上的忠将,就是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以前,我没有生死的概念,只有qiáng弱,有时候甚至觉得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但真的要被杀死时,又拼了命地想活下去,那与生存无关,只是无法接受如此轻易地死。
如今,我想活着,想活很久很久。
心里有了牵系,不再飘浮,这种踏实让我舍不得放手。
久未杀戮,身上的痛始终没有麻木,疯狂地叫嚣着。
我不能休息,一旦停下,便再也不会有起来的力气。
来时片刻不到,回去却如履万里。
上天终是可怜了我,没有再予以其它的试炼。
我去的并不久,天还未黑。
看到村民,走了几步便再也支持不住,未喊出声就倒了下去。
村民们发现我,匆匆赶过来,我摸了摸怀里,骨簪好好地躺着。
我笑了笑,该是被血浸红了。
很快,便失去意识。
。。。
我做了一个梦。
拂池绿柳,小亭耸立,一壶清酒,阳光微熏。
我望向池里的小舟,碧水与风戏。
有人自身后而来,我不用回头,便知他是谁。
会心地扬起微笑,他抱着我,唤:
“胭脂。。。胭脂。。。胭脂。。。”
。。。
“胭脂。。。你醒醒。。。”
“。。。胭脂。。。我再不生你气了。。。你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生你气了。。。”
“我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一定没吃过。。。”
手上有温热的东西滑过,我在心里偷笑,这男子,第一次见他哭。
“胭脂。。。胭脂。。。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倒不如杀了我。”
我闭着眼,轻笑,有气无力地说:
“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
声音涩哑得很是陌生,不知过了几日。
缓缓睁开眼,是林文扬错愣的表qíng。
他红肿着双眼瞪大,似乎一眨我就会消失不见。
我乐出声来。
他瘦了。。。很憔悴。
“。。。大。。。大夫。。。大夫!!!”
林文扬回过神来扭头向外面喊,声嘶力竭般。
这时,身体才渐渐恢复知觉,铺天盖的痛席卷而来,每一处都在鼓动地疼,好像被噬骨一般,冷汗一阵接一阵地下。
我敛起笑,皱眉。
“胭脂。。。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尽量平住呼吸,吐道:
“疼。。。”
此话一出,他似乎激动起来,像是要发怒,又死死忍着,几近咬牙切齿地说:
“怎会不疼。。。若是稍再用力些,你骨头便碎了。”
“前几日。。。大夫说,你失血过多,还受这么重的伤。。。怕。。。怕是。。。”
“我这不是好好的。过虑了。”
“胭脂!你是不是要弄死我你才开心!”
林文扬bào躁地冲我大吼。
“哎哎哎。。。病人刚醒来,喊什么呢!”
一位老头斥责着走近。
林文扬乖乖退到一边。
“还不做饭去?这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大夫把了脉,松口气,如是说。
他又只好不qíng不愿地挪出门去。
“你还真是命大,若是一般人早就归西了。”
大夫语重心长地看着我,脸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