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禁的头更低了,脸上不自觉地热起来。
沈默中,冷禁因蓓尔的叹气声抬起头:“蓓尔,你怎麽了?”
蓓尔看了他一眼道:“还不是阿龙那孩子,从回来到现在一直病着,那麽活泼的一个孩子,如今整天躺在chuáng上……”
冷禁猛地睁大眼睛望着蓓尔,放下杯子紧张地问:“蓓尔,你刚刚说谁病了整天躺在chuáng上?”
蓓尔奇怪地看着他:“阿龙啊,”见到一脸茫然的模样,以为他不知道是谁,便解释说,就是那个整天跟雷克斯吵吵囔囔的小夥子。”
病了?
不,绝不是生病这麽简单。
冷禁站起身朝蓓尔道:“蓓尔,你早点休息,我有点事去水榭一趟。”
“呃?这麽晚了……”
蓓尔的话还没说完,只闻耳边“呼”的一声,视线微微一晃,再回神时哪里还有冷禁的身影。
摇曳的树荫,假山上潺潺的流水,让夜晚的肖宅更显生动,可冷禁却无半点心思欣赏这夜色,只是急勿勿地往主宅後面的“水榭”走去。
水榭是一栋坐落於主宅後方的独立建筑,主要是为保镖们提供住宿与娱乐健身的特地场所,它的负一层则是一个专门为肖氏训练jīng英的场地,除了外如的保镖外,肖氏大部分人都是肖海龙收养的孤儿,从小就受到极严格的训练与教育的他们,对肖氏绝不会有二心,也是冷禁小时候曾待过一段日子的地方。
快步走进水榭的冷禁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禁自往他印象中阿龙所在的三楼走去,可他并不知道阿龙的房间,却可以从挡在他面前的人的行为和眼神中大概判断出阿龙所在的方向,很快他来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外。
在刚才过程中,冷禁早已令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客气地敲了敲门,三下,四下,五下……
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瞄了一眼两边的黑衣男子,只见他们脸上带着为难的表qíng,冷禁更确定里面肯定有人,他压低着声音,却足以让门内的人听清:“阿龙,这麽晚了很抱歉,但今晚我必须见到你。”
终於,门内传来一阵声响,模模糊糊的好像在说“我睡了。”
冷禁皱了下没,突然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就在站在他身边的两名黑衣男子因他终於准备离开而松一口气的时候,冷禁却猛地一个转身,扬起长腿砰地踹在门把边上,只闻一阵巨响後,可怜的红漆木门已毫无保留地完全敞开。
冷禁站在门外,脸上面无表qíng,静静地打量着因过度震惊而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两个人。
其中躺在chuáng上的胸口缠着纱布的那个,不用说,正是“已经睡了”的阿龙,而另一个坐在chuáng边,手上捧着一个盛着血水的脸盆的人则是好久没见的寒纪。
半晌,终於无奈地轻咳一声打破沈静的寒纪放下脸盆尴尬地瞅着冷禁,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
冷禁倒是一副什麽都没发生的模样朝他们浅浅地鞠了个弓道:“抱歉。”
“呵呵……”阿龙gān笑两声,疲惫地倒回chuáng上,“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寒纪朝冷禁身後的人摆了摆手冲冷禁道:“进来吧。”
冷禁这才慢慢走了进去,屋内的血腥味让他皱起了眉,再看阿龙的样子,脸色比鬼还难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躺在chuáng上,眼睛半睁着望向他,朝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视线落在他的胸前,似乎是刚换过新的绷带,可血依然往外渗,冷禁不禁再次说了声“对不起。”
阿龙轻轻晃了晃脑袋,声音低而沙哑:“没事,我知道你担心少爷。”
听到“少爷”两个字,冷禁猛地轻颤了下,他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原来那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力已远远超过了想象。
冷禁立在阿龙的chuáng边看了一眼寒纪,见对方无声地微笑着朝他摊了摊手:“这都是维生的安排。”
冷禁触眉:“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我们被袭击了。”
阿龙虚弱的声音仿佛巨锤一般落在冷禁的胸口,心揪痛起来,他下意识地倒抽一口气:“他呢?”
阿龙脸上浮现痛苦的表qíng,他抬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来了好几波人,用的是疲劳战术,而且都是不要命的死士,”他顿了顿,而此时站在chuáng边的冷禁已是全身冰冷,指甲不知不觉地嵌进ròu里,却完全感不到疼,阿龙喘了口气继续说,“少爷让我们通知分部请求支援,本…本来我们以为只要乘上前来支援的直升机就能完全返回,谁知对方不知用什麽手段收买了分部的人,在飞机上动了手脚…之後我就跟少爷失去了联系,但在坠击前,少爷仍不死心地命令我一定要回到这里,把‘好消息’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