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从没有想过两个人会这么简单的分开,除了生死之别,本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qíng,两个人也会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但是真的到了分开的那一天,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可是,林铮,我还活着……还在等你,你却不愿再守护我了。
“妈的,我这是在想什么呢,又不是言qíng小说里的女配,还在这里凄凄哀哀、怨天尤人。”
我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嗤笑一声,试图使僵硬的皮肤松缓下来。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既然林铮都快成家生子,即将立业了,作为他们之间的“局外人”,我自然不能腆着脸,半死不活地要求他照顾我一辈子。再说了,以我现在这个状态,别说一辈子了,恐怕也没几年可活了。
我看我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窝起来,去学学古人闲云野鹤的姿态,装腔作势混过余生吧。
我拍拍自己的脑门,打定了主意,决定趁这次旅行结束后,就一个人悄悄离开。
可还没等我站起身,向货舱里面走,就听见甲板的另一边有人在大声呼喊。
尖锐的嗓音直击我的耳膜,刺耳的声音在整个轮船的甲板上轰然传开。
透过波làng的怒吼声,我隐隐辨认出那是来自一个年轻女人的求救声。
“救人,快来救人……。”
声音很耳熟,传到我的耳朵里时让我听了不由一震。
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天色也不再这么yīn沉沉的,只是偶有几片乌云仍然遮蔽着一小片的海面,远处的波làng袭卷着打在甲板上,剧烈的撞击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我裹紧身上的外衣,撑着那把被狂风chuī得摇摇yù坠的遮阳伞,跌跌撞撞地向声源处靠近。
婚礼在轮船的内舱里举行,这个时间,所有的人都应该待在船舱里,等着向新人喝彩,怎么还会有人待在这个地方?
我捏着伞柄,压抑不住内心qiáng烈的好奇心,亦步亦趋地站在甲板上张望。
“周小凡……救,救我。”
我伸长了脖子在四下打量,突然听见前方不远处的海面里一个女人细声尖语地叫我的名字。
“蒋雯雯!”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吃惊地望着那个女人拖着笨拙的小腹在海水里拼命挣扎,慌乱了手脚,林铮呢?他去哪了?蒋雯雯怎么会掉到海里,他的孩子怎么办?
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与林铮无关的任何别的思想都没有涌现,我怔怔地望着蒋雯雯拢起的小腹,像着了魔似地扔掉手中的遮阳伞和身上厚重的大衣。
我不能放任林铮的孩子在我眼前消失……
“砰嗵……”。
飞溅的海水随着一股重力的冲入涌到甲板上,如同雨水一般将甲板的边缘淋湿。
我憋着一口气,跳到海里,冰凉刺骨的海水立刻涌入我的鼻腔和周围,桎梏着拖沓着不让我向前方游。
蒋雯雯的呼喊声还在继续,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她还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只是喊叫的声音嘶哑了一些,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别的什么变化。
不过,在海水里行动不便,导致我的头脑也变得迟钝,我循着声音的源头游去,在废了一番力气之后,终于游到了她的身边。
“快走。”
一触碰到她的胳膊,我就拉扯着她往回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怀孕了的缘故,整个身体显得特别沉重,我扯了半天,才把她拉离先前的位置。
等到碰到轮船的扶手时,我先将她推到了甲板上,自己抓住扶手准备先休息一会。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累过了,急促的呼吸从我的鼻翼间喷出,我整个人像突然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疲惫不堪。
海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平静,波làng依旧在翻腾着,卷着làng花用力地拍在甲板上。
头顶的天色却不似刚才那么沉重,几丝阳光穿过云层she到海面上。
今天的天色确实很适合出海,说好的yīn天也会变成晴天,林铮还真会挑日子。
不由从口中发出一声轻叹,我抓紧扶手,撑住被海水压迫住的身子,湿淋淋地站在甲板上。遮阳伞可真没用,这时候不知道被风chuī到哪个地方了。
我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了一句,余光中却看见林铮站在船舱外面脸色发白,神色惊慌地紧紧盯着我瞧,看他那副着急的模样,倒像是害怕我突然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