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敛下眼,对她那些『玩笑话』置之不理。
陈仪伶歪着头说:「你是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喜欢你?」
我有点烦,扒了下头发,脱口就不再客气:「陈仪伶,女人本来就应该懂得保护自己,妳自己都不自爱,就别要求别人爱妳爱得死心蹋地。」
说完,陈仪伶突然伸手抓住桌上的咖啡杯,白色的杯壁趁得那五根指甲更加红艳,那举动让我以为她下一秒必然会把咖啡泼到我身上,就跟电视剧里那些
争执的qíng人一样。
────可她没有。
往后我时常会回想起这一幕。直觉告诉我,其实当时她是真的想泼我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忍住了。
......她盯着我看,眼珠子正烧着一团火,马上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熄灭。
那把火熄灭了。顺带将陈仪伶身上最后一点生气化为灰烬,整个人都灰暗下去。
那一晚是我跟她认识的这几年来,第一次不欢而散。
我从未有过与女人吵架的经验,我以为陈仪伶此后大概不会再与我联络,我低估了她,几个月后,她主动打了通电话约我吃饭,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洒脱地令我大开眼界。
......
高镇东隐约知道我那乏善可陈的jiāo友圈里,存在这么一位奇女子。我甚少主动对他提起陈仪伶────正确的说,是我几乎不会对任何人提起陈仪伶这个人。
那种心态很微妙,大概是我自以为这么做,多多少少能保护她一点。
几次陈仪伶打给我的时候,高镇东都正好在一旁,对于陈仪伶那时而嗲声嗲气的撒娇,他甚至有次还直接问,她是不是做那个的?
我反应过来,面色有点黑,说:「靠!」
高镇东笑着反问:「你是不是还没去过酒店?」
我点头。
……高镇东搭上我的肩膀,贴着我的后颈,闷闷地笑着:「要不下次带你去我们店里见识一下,我现在可是经理了,到时亲自招待你好不好。」
我嗤笑一声,懒得理他。
第12章十一
陈仪伶曾说,我这双手一看就是男人的手────弧口的茧,特别厚、特别粗。
「被这样的手摸着肯定不太舒服─────但如果我是你的女人,肯定很喜欢这种感觉。」她说。
......我始终不太能适应她把调qíng的那套用在我身上。也曾想,如果我对女人能够来电,那或许我跟陈仪伶之间真的会有一段qíng。
或许吧。但应该也走不到一辈子。陈仪伶老喜欢跟我玩暧昧游戏,也许并不是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得不到总是最好────因为她三番两次在我『这个男人』身上吃鳖。
她在qíng场上连连失利,吃足苦头,照常理说是不应该的,因为她条件足够好,我常觉得,陈仪伶之所以会有此下场,她自己得负上一半责任。过往那些与她有jiāo往的男朋友们,就我了解的,很多是人生胜组与成功人士,非富即贵。
我曾肤浅的以为,像她这样的女人,本该什么都不缺了,但为何还是那么不快乐?
直到她第二次怀孕,是我陪她去做的手术。当然不是把孩子生下来,而是引流。
掰指算一算,离那次我们在咖啡座不欢而散的那回,时间也不到一年,她让我陪他去,说实话,我完全不想答应,可最后还是心软,骑着摩托车准点出现在她家楼下。
那天,原本我打算坐出租车过去接她,想到手术过后,陈仪伶可能不适合坐机车,但她却拒绝了,说:「你骑车载我过去吧。」
......在她家楼下碰头后,我把一顶安全帽递给她,那是陈仪伶第一次坐我的摩托车,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她双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凹凸有致的身躯紧密贴合在我的背脊上,我没骑得太快,风迎面刮来,那日的陈仪伶没化妆,身上却仍有一阵阵属于女人的香味,似是香水,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约好的诊所在忠孝东路附近,这一路我骑了将近二十分钟,风越来越凉,她把我抱得很紧,我渐渐感到一股无形又冷硬的悲哀。
陈仪伶表现自然,陪她进了诊所后,已有一对年轻男女坐在候诊区那儿。
两个年轻人均一脸惨淡的倒霉相,我还记得那个是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子,看起来相当紧张,边的男孩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两人不时jiāo颈低语、说悄悄话,结果说着说着女方就哽咽了,看起来在哭,当时我跟陈仪伶就坐在他们的正后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