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听了这无力的叙述,他很想笑,可是却没敢,以后也一直没敢。
很幸运,程晓北得的只是普通的感冒。江南拿着化验结果一再询问了医生之后才终于放下心。
输液输了3瓶,退烧的消炎的还有葡萄糖,等到终于输完时天都亮了。
江南摸着程晓北已经变得凉凉的额头,高兴了。
取车,回家,江南哄着程晓北喝了小半碗刚才在半路一家很有名的粥店直接打包带回来的白粥,按照医生的嘱咐让他吃了药,就扶着他上chuáng睡觉了。
程晓北睡了大半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
江南正靠在chuáng头轻手轻脚的随便翻看着一本杂志,程晓北略微一翻身,江南自然知道他醒了。
江南立刻凑过来在程晓北额上亲一亲,笑着说:“你可算是不烧了。”
程晓北望着江南略显疲惫的样子和他眼中的关切,觉得心中很温暖。
可是一旦想起昨天,江南与来他们这桌敬酒的宋惟他们两口子碰杯时,眼中的那种毫不掩饰的羡慕神qíng,还有来自周遭众人的那些善意却让人觉得难过无奈的念头,以及昨天夜里自己做的那个梦,程晓北还是很心酸。
在梦里,程晓北看到江南被一群人包围着,他的近前美女如云,环肥燕瘦,巧笑嫣然。程晓北记得江南笑得很受用,虽然不是左拥右抱,但估摸着也不过是因为一时挑花了眼。他似乎朝自己这边望了一眼,他应该看见自己了,他已经看见自己了,可是他居然装做没看见,毫不在意的转开了目光。
那种又酸又痛的感觉现在想来还让程晓北难过到想哭,尽管他现在知道那不过只是一个梦,一个真实却又象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梦。
不是说梦都是和现实相反的吗?程晓北的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才能觉得心中好过些。
他紧紧抱着江南的脖子,闭上眼睛用自己冰凉的鼻尖在江南的脸上轻轻蹭着,想要好好感受来自爱人的温暖。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动作,让江南觉得此时的他异样可爱,那种美好的冲动让江南的心又痒痒起来。
江南不知道程晓北在想些什么,他也不说话,只安心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可是他坚持不了多一会儿,很快就低下头来寻找着程晓北的嘴唇,那微微的gān裂的感觉让江南的心又疼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体贴的吻,过了好久,才被程晓北忽然轻轻挣开,他转过脸躲避着江南继续的纠缠,嘴里一个劲儿的说:“别闹了,我还没好呢……”
听程晓北这样说,江南原来以为他是觉得疲倦,心中鄙视痛恨着自己怎么这么不人道。可是紧接着他就听到程晓北小声嘟囔着:“回头别再传染给你。”
江南心里忽然有些奇妙的感动,他伸出手去用力搂住程晓北的头,让他无法再闪躲:“那才好呢,人家都说这么说,感冒如果能传染给别人立刻就能好了----我愿意让你传染给我,我乐意受罪。”
程晓北也再搂住江南,他忽然间流泪的样子让江南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了,北北,你是哪儿不舒服了吗?啊----说话啊!”江南最怕看到程晓北受罪,最怕他忍着什么都不说,所以他的声音已经着急起来。
可是程晓北却不想让江南看自己掉眼泪,他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江南温暖的颈窝里。两个人就那么紧紧的抱着对方。
过了很久,程晓北才开口:“江南,对不起。”
江南的心一下子被揪得悬起来,他不知道程晓北的这个“对不起”此时此刻意味着什么,他忽然觉得一种深深的恐惧:“你在说什么啊北北,什么对不起?”
程晓北的鼻音重重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刚才的哭泣。无论是哪个原因,都让江南觉得难受。
江南听到程晓北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能有那么美好的婚礼。”
江南愣了片刻,终于醒悟到了什么。他努力把程晓北的拥抱分开一些,只为了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现在那里面都是忧伤的失落,可是江南却象是刚刚得了大赦一样高兴的大叫起来:“北北,你是说……”
程晓北垂下眼睛不去看江南,此时江南却几乎笑了出来:“听我说北北,你怎么这么傻?看人家举行婚礼羡慕眼红了是不是----你个傻瓜!唉,要不这样吧,你要是真想那样咱们也举行一次,只要你愿意,点下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