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家是最私密的港湾,”他握住符舟低垂的手指,微微用力捏了捏,那触碰凉凉的,却叫本就沸腾的血液险些烧起来,“我等你邀请我。”
耳旁尽是他低语时温热的吐息,伴着最后一声轻笑,符舟几乎就要爆裂开来。
符舟在那人热烈目光的注视下跌跌撞撞地上了楼,开门后便直往浴室冲凉,却不满这凉水还不够冰冷。
他换了gān净衣服颓败躺在chuáng上,木讷地盯着天花板。投she在屋里的光影缓慢移动,最后渐渐暗淡下来,被yīn影吞食gān净,又在晚饭时分洒进霓虹闪烁的灯光。
符舟起身径直走到玄关处,快速换好鞋,在小区门口叫了辆出租。
这栋曾经满载欢声笑语现下却只余孤独寂寥的建筑,自己有多久没回来看过了?符舟看着眼前这座依然雇人定期维护的小花园,处处相同,又处处不同,一时竟有些陌生。他端起墙角边左起第三个花盆,备用钥匙果然还放在这里。
屋子里没开灯,也许符文远还没回来。符舟凭记忆摸索到开关,柔和的灯光瞬间倾泻下来。他打开鞋柜,竟发现自己当初几双没带走的球鞋还放在原处,小小的,孩子的尺码。
符舟拿出备用的新拖鞋准备换上,正在解鞋带时沙发上传来响动。符文远撑着身体坐起来,揉着眼睛适应光线,等他看清来人,语气困惑,“小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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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3章
“爸。”符舟抬头回应道:“我回来看看。”他有些惊讶,原来符文远在家,但因为沙发背对着他,所以刚才并没有留意到。
符文远起身,脖子扭得咔咔响。接了杯水递给符舟,的确有些渴了,符舟接过尽数喝光,问道:“怎么在沙发上就睡了?”
符文远竟乐呵呵开了个玩笑,“老男人的生活就是这么随心所yù。”
符舟也笑起来,凑上去给符文远按了按颈椎。父子俩从前没这么亲近过,符文远笑说老了才有这特权,但其实他还不到四十,外貌瞧着还十分年轻。
“吃饭没?”符文远转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下后问符舟。
“还没有。”
“走,出去吃。”说着便揽过符舟肩膀往外走去,“好小子,又窜高了不少!”
“迟早超过你。”
“哈哈,好志气。”符文远去车库将车开出来,问符舟想吃什么。
符舟本来想的是在附近饭馆随便点两个菜就行了,但符文远显然不这么将就,于是符舟想了想之后道:“想吃上海菜。”
“上海菜……清水河街上有一家不错。”符文远便要往清水河街开去,符舟忙道:“想去宋阿姨工作的那家。”
符文远似乎瞧出些什么,望向符舟道:“你宋阿姨不在那里工作了,那儿也早改成了茶楼。”
“这样啊,那便去清水河吧。”符舟不太擅于隐藏qíng绪,语气里的遗憾一听便知。
菜上齐了,符文远只简单动了几筷子,原来他已经吃过晚饭。
“小舟,你想见你宋阿姨做什么?”他突然对闷闷吃饭的符舟发问。
一块水晶虾仁包在嘴里,符舟的腮帮子停止了动作,片刻后他咽下这口菜,道:“我以前误会了宋阿姨,想跟她道歉。”
“误会?”
“有……有一次我看见你和宋阿姨在客厅……动作暧昧。”
“哦?”符文远似乎在回忆,他与宋雨乔唯一一次能够让人产生误会的接触大概就是对方提醒他注意把握分寸的那回,“那你又怎么确定这是误会了?”
符舟瞧着他的眼睛,没回答。
半晌,符文远挪开视线,托腮望着窗外夜色笑了起来,“因为我是同xing恋吧。”话音有些落寞。
这是六年来,父子俩第一次正面提到这件事。符舟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但他不敢伸手去揭开这层几近于无的窗纱。而符文远,如果不是以这样直白的方式被捅出来,或许他会和于兰相敬如宾的走过这余生,又或许当于兰提出异议时,给自己安个常见的帽子,出轨也好,家bào也好,尽管符舟必定恨他,但他也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还保留些少年时代的英雄qíng结,想要包揽一切苦痛,如果离婚的话,想独自承受一切口诛笔伐,想尽量以物质弥补。呵,怎么可能弥补得了?他又自嘲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