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救助车安静已经疼痛的不能动弹半分了,也不知道是病痛还是运动之后的劳累。她在终点静静地等文沛然。文沛然的身影在安岑的眼睛里渐渐清晰起来,然后又渐渐模糊起来,在文沛然到达她面前的时候。安岑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迷糊中她听见文沛然的呼唤。
“你这这个男朋友也太狠心了吧。女朋友都骨癌晚期了,你竟然让她陪你一起跑马拉松!”医生大声训斥着文沛然。“还有那个组委会也是,也不知道参赛前的健康检查是怎么做的?”文沛然坐在病chuáng前,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回dàng着的都是医生的话。。之前他一直好奇,她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感qíng,他以为安岑是因为自己家境的原因。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她原来是为了自己。
安岑已经醒了,看着他在盯着自己,故意恶狠狠地用东北腔说:“你瞅啥?”
“瞅你这个傻子咋的?有病你为什么不早说?”
“哎,医生真是个大嘴巴啊!”安岑扶额遗憾地说道,感觉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八卦。“医生跟你说到什么程度了!”
文沛然没说话,眼睛里满是心疼。到这个时候她还是要装作这样坚qiáng的样子。少年被贫穷折磨,读书被校园bào力,被亲生妈妈抛弃,爸爸几乎死在她眼前。辛辛苦苦凭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该有的生活,她却得了绝症。
“看你这表qíng,是都知道了。”
“我觉得你应该再做一个细致的检查,也许是误诊呢?你不能因为只是生了个小病就拒绝我的感qíng。”
安岑无奈地笑了笑,“我之前已经详细检查过了,不可能是误诊。而且我不是不能接受你,而是不能接受我自己。能来到你身边帮助你,我曾被自己感动得要死。可是后来想想,我对你的爱太廉价了,若不是我知道我要死了,我不可能扔下好不容易得到一切来到你的身边。因为觉得反正要死了,什么都带不走,不如就来帮帮你。我对你的爱,就像吃饭后用□□换的饮料,买化妆品送的小样,都是顺便的事。所以,你也不要太当回事。”
“你这个骗子,笨蛋,你明明把最后的,最宝贵的时间给了我。”说到这里,文沛然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qíng,把头埋在手臂里哭了起来。衣服擦gān了他的眼泪,他抬起头来,努力表现得跟安岑一样轻松:“你以后有什么事qíng,一定不要瞒着我!无论是疼了,痛了,还是痒了。刚才我被医生一顿臭骂,说我这个男朋友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称职。”
“那咱俩个算扯平了,你上次腰扭了,不是也害我被医生骂?”
“你昏迷了那么久,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文沛然走出病房门,蹲在墙边哭了起来。
病重后的安岑已经不能走路了,安静带了妈妈来照顾她。安岑对妈妈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态度不冷不淡的,好在有安静在中间打圆场。
妈妈本想带安岑回家。可是,文沛然认为这里的医疗水平更好,希望他们留下来。安岑说要考虑一下,可是他和海哥出去采办生活用品的功夫,病房里就空无一人了。他给安岑打电话是关机,给安静打电话是关机,给阿姨打电话,还是关机。她就那样就走了,毫无声息地走了,就跟她当初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生活里一样。她去问护士病人去了哪里。护士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只是换个地方再抢救一下。你也要好好治病哦。”她竟然在纸条的后面画了一个调皮的吐舌头的笑脸。文沛然疯了一样地想要找到安岑,他给海哥打电话。
海哥长叹一口气:“小文啊,知道你最近什么事qíng我都不管你的原因吗?那是因为安岑她告诉我你的病qíng了,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都顺着你。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安岑不是你不想放手就可以的。你还是趁早放下执念的好。况且,我真的不直道她去了哪里。一个存心躲着你的人,怎么会让我知道她去了哪?”
你为什么要走啊?难道看不到你,我就不会担心了吗?不会,我只会更担心!你可以给我走过最艰难的时刻,我怎么不可以陪你呢?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第十四章
文沛然知道安岑八成是回老家了。安岑的老家,文沛然不是没有去过。只不过已经是十余年的事qíng了。他只记得当时坐了飞机,又坐了客车,坐了拖拉机,最后又走了一段山路才到达她家。连村庄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隐约记得安岑当年好像跟她说过,传言那里是末代皇后婉容最后的葬身之地。通过这个线索,他搜索到大概的方位,跟海哥jiāo代了工作上的事qíng就踏上了寻找安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