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装jīng美的烟盒里抽了一支出来,找了打火机点上。
第一口是gān燥的气息,却没有想象中的刺鼻,看着从嘴里吐出来的烟圈,看它们在空气里一点一点的消散如同莫凡的气息似乎正在渐渐走远,我靠在沙发上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烟灰缸里盛满了烟蒂。
外面的天空已经鱼肚白,在天际的尽头划开了一条大大的白色口子,从沙发上起身才发现脚已经麻木了。
突然想起我与莫凡最后一次看日出的画面,那时候,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幸福下去,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如此接近却觉得中间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与莫凡那超越了普通兄弟感qíng的qíng感。
从小到大被小我三岁的弟弟认真呵护着,却没有一点身为哥哥该有的惭愧和不安,反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莫凡带给我的一切。
幸福、珍惜、爱护以及爱。
再回首过去时,才蓦然发现,一直以来,最累的那个人其实是莫凡。
他为我提包,为我撑伞,为我挡去所有危险,为我做好一切本该我做的事,而我,只是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为我做这一切事qíng,心底没有半点不安和心疼。
真是混蛋呢,这样的自己。
贺兰靖还没有醒来,我轻轻的带
上房门下了楼。
早上六点的现在大多数人都还在梦乡里,所以整栋大楼格外的安静,一楼的保安室里两个保安正坐在不算宽敞的椅子上打盹,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
自动玻璃门后是被绿化的假山花园,早上的空气有些凉,风chuī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体正被寒冰包围,拉了拉外套向小区的外面走,已经可以听见车辆极速飞驰的声音和喇叭声。
小区雕花的大门外面是光洁的柏油路,我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眼角瞟到一辆黑色的车子。
一个男人正背靠在车门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快燃尽的香烟,泛着微微酒红色的秀发在晨风的chuī拂下有些凌乱,身上的黑色西装笔挺整齐,好像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移动过,黑色皮鞋周围已经布满了燃尽的烟蒂,此刻正无助而孤零零的散落在地面上,说不出的凄凉。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心里波涛汹涌。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突然抬起头来,那双如鹰般深幽的眼睛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他们说你进了这栋大楼便再也没有出来,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一直站在这里,你会不会能感觉到我在等你。”大概是因为抽了太多烟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在寒冷的早晨平添了一抹冷艳的颜色。
我想走过去,脚却像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无法移动。
莫凡……他在这里等了我一夜吗?
为什么都不打电话给我?
为什么……这么傻?
“昨晚你跟谁在一起?”他的目光定格在我脸上没有移动的意思,纤薄的嘴唇里吐出问句。
我张张嘴,老实的回答:“贺兰靖。”
那一瞬间我仿佛在莫凡的眼睛里看到了变幻无穷的神色,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双眼睛又恢复成了冷静绝然的样子,快到我以为刚刚看见的只是一场梦境。
然后他点点头,“嗯,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现在看你很好的样子我也该回去了。”他说完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拉开车门就要上车,我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从身后将他一把抱住。
明明很生气很愤怒很难过,却还要假装无所谓的样子,这样的莫凡让我心疼得快无法呼吸。
明明可以大声的责备我却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跟我说话。
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让我自生自灭的。
莫凡这个大笨蛋!
“对不起。”将头抵在他坚实的背上,我听见自己低沉的道歉。
他站在原地任我抱着,即没有迎合也没有推拒,仿佛我们中间隔着一层捅不破的透明贴纸,将彼此隔在了对方的世界之外。
“哥,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他的声音随后在安静的早晨里响起,那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漠让我觉得心都凉了,我紧紧的抱着他,双手用力的抓紧他西装外套的衣摆怎样都不想放开。
感觉他的手慢慢的覆上来,将我紧握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力道轻柔却透着令人心寒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