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这一点,就丝毫无疑的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车子驶出市区,开往郊区。
大约过了一小时,温茹言看见窗外的是大片的稻田,水稻已经收割完毕,整个土地都是huáng突突的一片,小糙也枯huáng了。
沿着狭长破旧的街道,一直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废弃厂。
它原来就岌岌可危地站在那里,那次大伙之后,政府更是下了二级命令,把它定位危房,所有人不得擅自入内。
抬头一看,它外面原来的白墙,已经被熏成了暗黑色,墙体也大块大块已经脱落下来了。
二楼的qíng况更甚。
流慕笙踩刹车,下车给她开了车门,然后继续抓着她的手臂直接上了废旧房的二楼。
楼房外面的场景,温茹言是完全不认识。
可一进房,看见已经被烧焦,却还没倒大大chuáng时,她就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隔了这么久,现在呼吸的空气里,似乎还有焦味。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头有点晕,温茹言用力扯开他箍住自己手臂的手,定定地看进流慕笙眼里。
他脸上的红许是chuī了冷风的原因,减轻了很多。眉宇间满是疲倦,其间好像还夹杂着些许的悔恨。
心头一痛——
为什么要骗我?
流慕笙接受她投来的眼神,没有闪躲,过了几秒,他也抬头望着面前的女人,颓然之色尽显。
“小言,跟我离开好不好?”这次,他没有把口袋里的飞机票掏出来,而是看着她,比上次更加认真,更加虔诚的问。
他本来去千色接她,可是经理说她早就走了。后来问了一夏,她竟然要拿着那两张机票,自己一个人去英国么?
查了处境记录,她并没有上那般飞机。于是他就照片,她所有能去,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是无果。最后只剩下星汇半岛,没想到刚一开车进去,就见她出来。
看见她的时候,快喝醉了的脑袋也瞬间变得清晰。刚才洋溢在她脸上的笑容,他有多久没见过了?
三个月?
还是半年?
他的直觉一直不可信,可这次潜意识反应地特别qiáng烈,他毫不犹豫又让助理订了机票。
“离开?你还想要骗我吗?”到了现在,难道他还想蒙混过关吗?
“我不问,你就认为我一直不知道,想要把我一直蒙在鼓里是不是?”温茹言上前一步,bī近他,在他逐渐闪躲的眼神里,看的更深,丝毫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她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直直打在流慕笙头顶,心头。
她知道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欺欺人,全部坍塌,此刻连着他的唇都在轻颤,“你都知道了?”
即使到现在,他仍报着一丝侥幸。
“是!”温茹言答的gān脆,生生掐断流慕笙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可以原谅隐瞒——
可是欺骗,特别是来自最信任的人时,那种剜心的疼,无法言语。那段日子,就好像有人把她扯进了黑dòng里,她在里面不管怎么叫怎么喊,都没有人理。
谁能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拜他所赐。
“记得早上我还问你,是不是你把我救出火场?”温茹言错开他的眸,他现在满脸都是悔恨,她不愿见。
往后退了几步,定住。
脚踩着什么东西,她弯腰捡起,是把匕首,刀柄的地方已经烧成了炭,只是刀锋上有些黑色固体,仔细一看,竟然是凝固的血块,它在浓烟下,也熏了层黑。
又想起,书房里龙少钧背对着自己,背部腰的位置有个不大步小的伤口,也不像新伤,难道是这把匕首伤的?
“我不问你为什么骗我,有些事不用问我也能理解,只是请原谅我暂时不能原谅。”
我的心很小。
那么深的欺骗,那么深的误会,一时我还不能全装下,全放下。
“小言……”流慕笙喉头一动,叫她的名字,“你不公平。”
“爱这个东西,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温茹言的声音比他更苍凉,里面甚至还透了几许薄凉。
流慕笙说的她都懂,只是没办法回应。
神经深处的酒jīng这时好像找到了出口,朝着整个大脑袭来,流慕笙站不稳,整个人摔到地上。
若是换了以前,温茹言定会去扶,只是这次她仍背对她站着,一步都不曾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