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常青琢磨了一下,说:“这些条件我们这方都可以办到。现在我们首先要确定对方是不是确实有款。不知道他们现在这笔款是存在哪家银行的?”
沈宏合起本子,往后一靠,说:“申总,你应该懂得,这怎么可以说呢?大家都明白,只要一知道他们存款的银行,随便一查就知道有款方是谁了。那还要我们gān什么?”
申常青从身上掏出一张盖了公章的承诺书递给他:“沈兄,大家都明白规矩,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下去的,我怎么会骗你呢?这是给你们这方的承诺书。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在津海不比一般的中介人。我们提供的消息一向绝对是准确的,所以人家都很信任我们,这样事qíng也容易办。如果这次不落实这个消息,万一是假的,我们的信誉也就砸了。你说是不是?” 沈宏想了想,大概也听海州的同行说起过申常青与郑彬这对搭档,便收起承诺书,点点头:“好吧。我去试试,看有款方愿不愿意马上见你们。你等我的电话吧?”
申常青只好起身送他。等电梯的时候,他还一再叮咛:“沈兄,你要注意,这件事一定要快。如果他的确有钱,他也希望赶快放出去。他现在在银行多放一天,就多损失一天的利息。你要把握对方的这个心理。另外,一定还有其他人也在钻营,所以一定要抢在别人的前面。”
沈宏深以为是,连连点头,急急地离开了。
申常青焦急地等在宾馆房间里,不敢离开。他也不太相信沈宏能很快办到这件事,可是又希望他能马上办到。万一有奇迹呢?他们做这一行,大概全凭运气吧。
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下午坐立不安,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一跃而起,拿过电话听筒。
“喂?”他满含希望地听着。
“先生,jiāo个朋友好吗?”里面传出一个娇揉做作的女人声音。
他一下就明盭了,是野jī。他不耐烦地说:“我没空,不要再打来了。”接着便挂上了电话。
结果,一下午接了不少这种电话,他气得最后在电话里骂了起来。
到夕阳西斜时,他终于走出房间,到了楼下的快餐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
他qiáng迫自己平心静气地坐一会儿。快餐厅人很多,多是年轻的男女,充满了朝气。在燠热的空气里,女孩子们大多穿着短牛仔裤,上面一件小背心或是露脐装。露出的浑圆的膀子、笔直的双腿,还有光滑的皮肤,无一不洋溢着青chūn。
他想起自己的青chūn岁月,完全是在恐惧与不解中渡过的。父亲同大部分老革命一样,被扣上形形色色的罪名。而他自己,只有靠自己的脑筋,在夹fèng里挣扎着活下来。他忘不了抄家时自己的恐惧,躲在人fèng里寻找食物时的机警与láng狈,在风雨中流làng无家可归的凄惨。现在虽然一切都结束了,他也算做了一回成功的人,可是此刻的qíng形,却仿佛他在重蹈覆辙一般。他急于想抓住一个依托。
想着想着,他猛醒,连忙结束了漫无目的的思想,急急地回到房里。刚进到房间,便听到电话声。他几步跨到电话旁,抄起话筒。
“喂?”他有个预感,这是他正在等的电话。
果然,沈宏的声音传过来:“申总,他们同意明天见面。在假日酒店大堂的酒吧,时间是明天下午3点。”
申常青暗地里叹一口气,又要破费了。
“喂,喂,申总,你到时一定要准时啊。”沈宏在那边急道。
“好,我一定准时到。”他肯定地说。
放下电话,他稍稍松了口气,仰面躺上chuáng,尽量伸展开四肢,放松一下紧张的身体。不知不觉间,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小憩了一会儿,他被电话声吵醒了。又是那些女人。
他懒懒地拿起电话:“喂?”这会儿,他可以好整以暇地逗逗她了。
“先生,可不可以jiāo个朋友?”那个女人充满挑逗地问。
他温和地笑说:“我不认识你啊。”
“见了面就认识了嘛。”那个女人娇娇地说。
“如果见了面还是不认识怎么办呢?”他的语气有些轻浮起来。
“会认识的。”那个女人压低声音。“我很乖的。”
“是吗?”他笑。“好啊,那你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