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阮君烈认为有必要巡视一下自己的部队。
他先去了十五师。
十五师驻扎在对岸,是先头部队,离其他兵团近,会掌握到最新的敌qíng。阮君烈到了军营,觉得队伍状态良好,听取过汇报。接着,他又乘船过江,去巡视七十三师。
阮君烈突然驾到,师长仓促地迎接了他。
叶鸿生不在指挥部,阮君烈心中失望。他耐着xing子,听完师长的汇报,外面一阵嘈杂声响起来。叶鸿生听说阮君烈大驾光临,旋风般地从营地赶回来。
阮君烈打开门,看到叶鸿生同孙仲良一起回来,正在换沾了湿泥的靴子。
阮君烈一阵激动,把师长打发走,叫叶鸿生进屋。
叶鸿生进门,对阮君烈问好,坐在他对面,做了一个简短的报告。
阮君烈指着面前的沙盘,叫他过去演示。
他们靠近以后,叶鸿生不自觉就低下头,吻阮君烈的嘴唇。
阮君烈好像被魇住,没有反应,与他亲吻了好久。
当叶鸿生抱紧他的时候,阮君烈似乎一下子惊醒过来,按住叶鸿生的胸口,缓缓将他推开。叶鸿生后退一步,低头说:“长官,抱歉。”
阮君烈克制住自己,命令道:“你出去。”
叶鸿生出去,带上门。
阮君烈在七十三师的指挥部吃晚饭,时间不多,他要在天黑前回镇上。回去的时候,叶鸿生亲自送他,替他牵马。
叶鸿生陪着阮君烈走了很远,一直到他说:“行了,你回去吧。”
叶鸿生松开缰绳,阮君烈却没有立刻拍马离去。
阮君烈骑在马上,沉默良久,出声道:“你恨我吗?”
叶鸿生惊讶地望着他,微笑道:“我怎么会恨你?子然,我早就说过。我喜欢你,一时一刻也不会忘记你。不管你是否喜欢我,是否愿意饶了我。”
阮君烈黯然神伤,看着叶鸿生。
叶鸿生对他行礼,款款诉说道:“长官,我永远等你。”
阮君烈挥动马鞭,远远丢开他,回到镇上。
夜里,阮君烈躺下休息。
睡梦中,他与一个男子缠绵缱绻。这个人的嘴唇那么温暖甜蜜,和他想念的朋友一模一样。醒了以后,阮君烈暗自羞愧,梦中的温存和思念都是有害的,应该被清除的,眼下烽烟四起,这种qíng绪很不合适宜。
阮君烈下chuáng,一个人望着月亮。
秋风中,万物凋敝,到处空dàngdàng的,没有声音。
阮君烈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将书房的画摘下来,放在枕头旁边。阮君烈枕着山水,终于睡过去。
在一个秋高气慡的日子,共军发动袭击,以四倍兵力将徐蚌地区的一个兵团包围。阮君烈得到军报,暗自庆幸被围住的不是自己。被围困的军团身负吸引敌军的任务,拖着共军,时不时苦苦告急。国防部发出通告,让阮君烈在适当的时机,派兵协助被围困的友军突围。
到了生死关头,阮君烈准备派十五师去执行任务。
阮君烈心想,战火快烧过来了,他应该把叶鸿生调回司令部,但是,他还在犹豫……
等一等吧,等到实在不行的时候,他再把叶鸿生调回来。面对一场云波诡诈的大战,仅仅一个人在指挥部坐镇,阮君烈感到不安,需要更多的策略支持。
还没等到阮君烈和共军jiāo战,就在派出十五师的第二天,他得到警备师的加急信报,急报中称:叶鸿生率军反叛,举起赤旗,已经扫平山头,兵临城下。
阮君烈得到信报,好似五雷轰顶。
警备师的士兵一个个淌着汗,焦急地围绕着他,问:“怎么办?长官,怎么办?他们快要打来了!”
阮君烈将手中的军报捏皱,qiáng自镇定下来,问:“七十三师哗变了?”
士兵们急忙点头,说:“是!昨天晚上发生兵变,没有人得到消息。今天早上,他们突袭了山上的守军,守军集体被俘。他们释放了一部分俘虏,我们才知道的!”
阮君烈问:“谁gān的?是孙仲良吗?”
士兵们说:“是叶参谋。”
阮君烈说:“谁看见的?被俘虏的守军亲眼所见?”
士兵们沉默下来,面面相觑。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士兵上前一步,对阮君烈说:“长官,我们没看见,是听说的。”
阮君烈放开喉咙,骂道:“没看见你胡说什么!狗嘴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