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_作者:香叶桃子(20)

2017-07-10 香叶桃子

  他哥哥说:“出去透透气,走吧!”

  阮君烈说:“等下完这一局。”

  他哥哥听了,嗤笑不已:“下什么下?宾卿总让着你,你也不烦?”

  阮君烈勃然变色,看着叶鸿生。

  叶鸿生急忙站起来,向他道歉。

  阮君烈的哥哥大笑起来,笑声洪亮。

  阮君烈颜面大跌,bī着叶鸿生赌咒发誓,不要再“搞把戏”。

  叶鸿生赌咒发誓,就差拿刀割自己,以证忠心。

  一场风波十分吓人,叶鸿生好一阵不知手脚该怎么放,生怕放错位置。

  他再也不敢随便让着阮君烈,生怕哪个不识相的人点出来。他就只能依着誓言,去自杀。

  阮君烈不能处处赢他,好几天不开心。

  幸亏阮君烈的眼神好,枪法准,而叶鸿生拿枪的时间晚,比不上他。

  阮君烈与叶鸿生比枪法,比了好几次,又让他大哥亲自坐镇,确认他比叶鸿生qiáng。这才高兴起来,找回骄傲感。

  叶鸿生很喜欢军事与历史,阮君烈也很喜欢,但他不怎么爱看书。

  叶鸿生经常带书给他看,跟他讲。

  讲完以后,他们就一起出去骑马,在附近的山包上溜达。

  叶鸿生见到地里撒了种子,长出了香瓜,就跳下马,从地里拔出来,凑到溪水边洗gān净,敲破了,送给阮君烈吃。

  阮君烈跳下马,坐在糙地上,咬碎清甜的瓜瓤,笑道:“宾卿,你要是我哥哥就好了。”

  阮君烈很少叫叶鸿生“叶兄”,反而叫他的小字,明显没有把他当兄长的意思。

  叶鸿生也不说破,唇边带着笑容,问:“你大哥不好吗?”

  阮君烈几口吃掉香瓜,凑到溪水边洗手,评价道:“不是不好,就是脾气太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阮君烈的哥哥也是个傲慢的人,书读得好,从来不让着弟弟。

  兄弟俩脾气很像,一山不容二虎,谁也不服气谁。

  叶鸿生的笑容加深一些。

  阮君烈洗好手,想起来没带毛巾,便伸出手。

  叶鸿生半跪在他旁边,拿自己的毛巾给他擦,又站起来,帮他整理好鞍簪。

  阮君烈满意地骑上马,挥了一鞭,扬起浓眉,快活道:“走吧!宾卿,我们去那边!”

  叶鸿生听见,急忙跨上马,跟上他。

  他们一路向着山巅跑去,速度快得不得了,像两团云在山上飘。

  那段时光十分快乐,后来,阮公送叶鸿生去留洋,让他去了一趟日本。这段旅途十分不愉快,后来,他又去了英国,短暂停留。

  他回来的时候,战争爆发,阮公去世。

  叶鸿生被选调到jīng锐部队,没怎么见过阮君烈,直到阮君烈参军,慢慢升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叶鸿生露出笑容,目光变得悠远而朦胧。

  阮君烈本来在他前面,此时停下,回头看一眼,看见他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便停下步伐。

  等叶鸿生跟上来,阮君烈问他:“你在想什么?想家吗?”

  叶鸿生声音低沉,压抑着感qíng,答道:“我想起从前,你喜欢在山上骑马,还很喜欢蜜瓜。”

  阮君烈的嘴角绽出一片笑容,看着他。

  一阵风chuī过,他们都觉得暖洋洋的。

  叶鸿生赶上阮君烈,放松缰绳,与他并簪徐行。

  两个人骑着马,不时jiāo谈,回忆起他们故乡的蓝天。

  早晨的,晚上的,带着露水的田地。

  年轻的,没有一丝yīn云的眼睛。

  他们在跑马场上,信步游走,不时jiāo谈,一直走到天色变暗,太阳西下。

  那天晚上,刘团长抵不过刑讯之苦,供认不讳。他不仅供出自己的经历,并将他接触过的,所有存在赤化倾向的人,吐露出来。

  阮君烈依照他与叶鸿生的约定,亲手执行了枪决,没有剥夺刘团长的党籍与军衔。

  阮君烈控制住所有嫌疑人。

  这些军官和士兵大为惊恐,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护。

  刘团长的尸体躺在地上,一滩血,还没有来得及擦掉。

  阮君烈拍拍手,说:“列位同仁,安静。事关重大,我会让军统来调查。”

  下面稍微安静一点,依然在低声说话。

  阮君烈指着尸体,满脸冰霜地说:“遇到这种qíng况,一律就地正法。以后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