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棍棒之后,女犯人皮开ròu绽,依然默默的,不吱声。
潘岳让人住手,带她下去。
女犯人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身上流血,倔qiáng地昂着头,走出去,回牢房里。
她说的话与叶鸿生完全不同,姿态也不同,但是气质惊人的相似。
尤其是他们离开的时候,露出的表qíng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一副宁为玉碎也不松口的架势。
周培捉紧茶杯,瞪大眼睛,简直看傻了。
潘岳满意地笑,回头问:“周处,你现在怎么看?”
周培一句话说不出来,黑着脸,用手按着额头。
潘岳说:“国防部还要妨碍我们吗?”
周培心里矛盾得很,依然辩解道:“心里有主义的党员都是相似的。”
潘岳嗤笑一声,说:“他为什么不叫屈?他应该是冤枉的,也太镇定了。”
周培不再说话。
潘岳说:“希望国防部不要gān预,我们走正常程序!”
周培沉默半响,说:“好。”
临走之前,周培提出来,要去见一下叶鸿生。
潘岳同意了。
周培走到牢房外面。
叶鸿生坐在地上,目光飘渺,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上淌血了,蚊虫来吮血,他也不动。
周培看着难过,叫他一声。
叶鸿生转过脸。
周培说:“我要走了,不会再来。你好好jiāo待。”
叶鸿生恭顺地说:“再见,长官。”
周培想想,还是不忍心,拿出本子,撕下一张纸,递给他,说:“你给子然写几句话吧。我带给他。”
叶鸿生这才知道,周培是阮君烈的朋友,
叶鸿生扑到铁窗上,急切地感激道:“长官!谢谢你!你的恩德我不会忘记的!”
叶鸿生一反刚才的矜持,样子很动qíng,周培暗暗吃了一惊。
叶鸿生先把手上的血擦gān净,然后接过纸片,跪在地上,握着笔,想了一会,开始写字。
他匆匆写完,将纸片拾起来,毕恭毕敬地递给周培,说:“长官,有劳了!”
看他这个诀别的样子,周培有些难受,但是心里对他更加怀疑。
周培带着本子,离开关押的地方。
第二天,他将纸条jiāo给阮君烈,表示自己不会再cha手,让阮君烈做好准备。
阮君烈一听就急了,扯住他说:“什么准备?周兄,你不能不帮忙。”
周培万分纠结地摇头,说:“对不起。”
周培将叶鸿生的信放下,转身就走。
阮君烈叫也叫不住。
阮君烈展开纸条,看到上面是叶鸿生的字迹,写着:“一切尚好,请勿挂念。”
阮君烈把纸条翻过来覆过去的看,发现纸片的反面略微沾了一点血迹。
阮君烈好像中邪一样,捉着那里看。
处理完公务,回到家里,阮君烈在客厅坐了好久,心事重重,吃不下晚饭。
国防部的人就在跟前,军统还把叶鸿生打成这样,太嚣张了……
阮君烈气得眼前发红,但是鞭长莫及,没有办法。
除了周培之外,阮君烈已经托哥哥想办法,重金开路,去求四大家族的贵人出面。
金生答应的事qíng,肯定会办。阮君烈本来是这样想的,并不算很担心。
可是眼下,不等金生那边有消息,叶鸿生就要被打死了,没法完整地出来。
阮君烈急得要命,决定亲自出马。
第34章
思来想去,阮君烈备下礼品,投名片去拜访一位国民党中的大佬。
这位大佬早年参加革命,文治武功在国民党内可以排上名号。少年热血时期,他曾与共军的头面人物称兄道弟,相携走过一段路。后来政见不和,大家分道扬镳,他一边抗日一边剿匪,剿了十几年没停手。
叶鸿生的事qíng较为麻烦,不方便捅到最上面。阮君烈觉得求他比较合适。
这位大佬过去是蓝衣社的魁首之一,说话有分量,可以影响军统。虽然对共产主义那一套憎恶到极点,但他曾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思维比较开阔。
阮君烈认为,他会接受叶鸿生。
休息日,阮君烈在他的官邸门口等待。
这位长官位极人臣,在半山腰修了个官邸,有温泉融化冰雪,附近载满了竹子和松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