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一拿上刀就注意不到其他了。李夫人叫了他两声,见他没理,也进屋去了。三更跪趴在木板上,先勾上半部纹样。圆润宝贵的牡丹,灵活可爱的鸟shòu…一条条细细勾勒,时不时站起来远距离观察整体效果,把不满意的地方修改过来,再继续勾,继续修改。等到上半部修改完毕之后,才发现肚子饿得慌,看看日头,已经偏午后了。“小三,你先去吃饭吧,回头再弄。都快两点了。”李夫人从屋里走出来。递给他一瓶果汁和一粒苹果。三更谢过,接过来就“喀嗞喀嗞”咬了起来。三两下苹果被消灭掉了,扭开瓶盖,“咕噜”几声,果汁见底了。李夫人见他这粗鲁样,格格直笑。“小三,快去吃饭吧,十八岁正长身体的时候,饿坏了可不行。”我十六岁多点。三更暗想。嘴里应道:“谢谢,请问屋后那围墙可以爬吗?我家就在围墙外,正对着你家后门呢。”“真的?呵呵,真巧。你想回家吃饭是吧?你爬吧,利索点儿别让人发现就行了。”“好的,那我走了啊。”三更飞快跑转到屋后,然后,对着那高高的铁栏杆gān瞪眼——以前在楼顶看它,怎么就没发现它这么高呢!现在怎么办?爬上去容易翻过去难。他紧抓着铁栏杆试着往上攀,没一会儿又跳下来,这不行!这铁栏杆顶端全是尖锥形,不小心能扎死人的。他走了几步,到一墙柱前停下。这柱子连着两边铁栏,虽然宽三十公分不到,便顶端是平的。OK。三更再次攀上,到柱顶时往下一看,妈呀!他恐高了!还忘了围墙下有条水沟!yù哭无泪。-
“三儿!你想跳沟啊?”艾晨一开门便见自家小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哥!”三更见到艾晨,一下激动得两眼泪汪汪。“哥,快拿两条结实点儿的绳子给我。”“你gān嘛呢?老爹不是说你在gān活吗?”艾晨抱着手走过来问。“我想回家吃饭啊。我午饭还没得吃呢。”三更苦着脸道。“哥,你快去拿绳子,我呆会还要gān活呢。”艾晨闻言,马上进屋找了两根大绳,结了一头抛给他。三更把它绑在柱上,人顺着绳子下滑,滑了大半后脚往柱上一蹬,跳到路面上。“哥,你把绳子缠一下,别让它掉进水沟里。我呆会还要过去。”三更飞快跑进屋拿碗筷吃饭。“三儿,你怎么回来了?”老爹从房里走出来,问。“我从围墙爬过来的。吃了饭就回去。”三更头也不抬,使劲嚼。老爹没说什么,回房去了。吃完饭,三更又按原路爬回。下地后他把绳子抛向墙外。这样,就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了。回到李家院子,发现李夫人和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坐在蓬下喝茶。见他回来,李夫人笑道:“小三,吃过了吧。”“嗯。”“李东,就是这孩子。”李夫人向旁边那男人道。而后又对三更说:“小三,这我先生,你叫他李哥吧。”“李哥。”三更微笑唤了一声便拿起笔继续gān活。“小三,你说你雕了十二年了?”李哥蹲一旁边看边问。“还上学吧?”“上啊。小时候就开始跟我老爹学雕了。”“年纪这么小,倒是很有毅力啊。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木材吗?”“应该是海南huáng花梨。”“好眼力啊!”李哥赞道。“你怎么判断出来的?还是你以前见过这种木材?”“我老爹以前常带我去古玩城看雕品和原木材,我曾见过一只非常小的海南梨雕成的烟斗,木质纹理跟这很像。《中国木志林》上曾说过,海南花梨木含油量最高可达27%,品质最佳。”三更笑眯眯解下手套伸指在木料上一划,扬手时指尖已带油光。“所以我认定它是海南梨。”“哈哈!小三,不简单啊你!这两块海南梨是我托朋友在海口当地农村黎人家里收来的,总共花了我七十多万。”这价格跟三更估的差不多,不过,只雕着当摆设用未免也太贵了?
“李哥,其实你可以买泰国产的花梨来雕屏风就好了,上色后效果也不差的。”“不差是不差,但却少了收藏价值。”李哥摇头。“小三,以后你想gān这行吗?”“嗯。”三更抬头,伸脚勾了张椅子放到他身边。突然严肃道:“李哥,你坐着看,现在开始别跟我说话。我没办法一心两用。”“好好。你忙,”夫妻俩好笑。意味兴然的看他画,不再开口了。五点多时,李夫人推推还是全神贯注绘纹样的三更。“小三,今儿就到这儿,你回去吧。明天再来。”“唔,李姐,明儿我早点儿来行么?”“随你,东西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