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约理一脚踏进屋,看见jīng神矍铄的王跃庚背着手笑脸相迎,忽觉得有些不妙。
“北京那地方,对我老头子来说还真是如同前尘往事是一般。”两个人寒暄了几句,王跃庚一折话题,说,“我听说,那边的变化也是翻天覆地的啊。”
卢约理笑笑,“是,如今形势也大不如从前了。您可不老,都说王先生身体不好,我看不然,以您的jīng气神儿,王家还且有的发展呢。赶回头有机会您再回北京,我作东招待。”
“哼哼,你们的招待我可是领教过了,现在还回味无穷呢!”王跃庚冷笑两声。
卢约理心里一沉,忙道:“您跟家父的纠葛我也听说过些,商场上原就是有胜有败,王先生何苦那么挂怀。”
“说的轻松,六年前我到北京开拓产业,按说咱们的东西质量好价钱也比当地的便宜,眼见着有了一席之地,令尊帮着洋人也就算了,竟然还鼓动些个地痞流氓,用那些绑架囚禁的勾当,让我生误了好时机,险些把我这一生创下的基业也全都搭进去。”
卢约理心里一惊,持茶的手微微一颤,被王跃庚一眼看穿,笑着说:“卢二少爷您当时不在国内吧?怎么,打听了那么久,这些细节的事还不知道么?不过这么下作的手段,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想也是没人会告诉你。”
王跃庚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步,又说:“不过,我还真佩服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我要gān什么,就一个人来。到底是我们家爱婷魅力太大呢,还是你小子有够胆。”
王爱婷一直在旁边作陪,听到这话,也隐隐觉得不太对头,轻轻唤了声:“爸!”
卢约理本来以为如传言所言,王跃庚仍重病在chuáng,王爱婷在维持王家,即便老头心存芥蒂,也至多只是催动旧部亲信给他设点阻碍而已。没想到来了却是这么一番光景,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王跃庚的左手不住的微微颤抖,肯定是重病之后留下的后遗症,推测北京失利的事也对他打击颇大。
王老爷子膝下无子,他养病这些年全仰仗夫人女儿,夫人又早逝,这怨恨怕是浅不了。卢约理稍稍有些后悔自己莽撞,即便非来不可,至少也要做做准备,让自己全身而退才是。于是试探xing的说道:“王先生是个磊落的人,若想拿我怎样,等到现在才出手太过麻烦。我也不是爱拐弯抹角的人,您有什么打算只管直说吧!”
王跃庚哈哈笑了两声,一招手,进来两个粗壮的家丁,腰里别着硬物,把敞着的外衣顶出个尖来。
“没什么打算,就是想留卢先生住段日子,也尝尝被人囚禁的滋味。”
王爱婷嗖的站起来,急道:“爸,你这是gān嘛?你不是说……”
“你爹我只答应过不伤他,不过卢先生如果是不识好歹,那我也没办法了。”
“可是……”王爱婷为难的yù言又止。
“怎么,你要跟爹对着gān?”
王爱婷知道爹做事,自己cha手不得,跺了跺脚气鼓鼓的冲出门去。
卢约理纵使xing格沉稳,也不免有些慌乱,脑筋里飞快的转着思索出路。看着王爱婷的反应,心里忽有了点底,嘴角微勾,说道:“刚巧,我初来乍到也没什么事,那就由王先生安排好了。”
王跃庚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哈哈一笑,声如洪钟:“好!好!从容不迫,我很欣赏!不过,我可不相信你千里迢迢的跑来重庆就没什么事,倒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卢约理被安排在一处别偏荒的院内,屋子不大,比起外面还算是凉慡。水食安排的得当,不能说奢侈,勉qiáng可口。屋里摆放着些书报杂志,处处打理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想来当时卢勋也是这么对待王跃庚的,如今应该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王跃庚这样做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较量。
卢约理一面不得不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面又有些莫名的激动,仿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准备好应战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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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罢,卢约理坐在椅子上闭目稍作休息。不一会儿,门外预期的吵杂起来,他慢慢起身,整了整衣领,门陡然被推开,王爱婷出现在门前。
“小姐,老爷吩咐过……”守在门外的其中一人弃而不舍的跑到前面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