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约理洗了脸,换了件月白色的衬衫,随意的理了下头发,忽然盯上镜子里映的手出了神。
他不知道昨儿晚为何要做哪样的事,而那吸力仿佛还附着在指尖上一样。
十年前的那些事改变了他,让他对风月之事近乎执念的心存芥蒂。十年之间他过得宁静,现在也没有打算改变什么。
他对着镜子,挑起嘴角自嘲的笑了下,不会改变。
是的,这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前的宁静,只是他没有发觉。
卢约理发呆过于专心,以至于卢秦氏出现在身后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察觉。一声轻咳,卢约理蹙眉,又换回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孔。
卢秦氏换了身艳huáng色的旗袍,书本大小的手包拎在手里。
“没想到咱们二少爷,还真懂得怜香惜玉呢。”卢秦氏话里明显带着些醋味,她bī近卢约理,手指灵巧的划过透出胸肌形状的衬衫,“难道你对小女孩也感兴趣么?给了约朋你还不舍得。”
卢约理毫不客气的拨开她的手,退出一段距离:“母亲,请您自重。”他故意将母亲两个字qiáng调出来。
“以前,你缚在chuáng上的时候也都是叫我母亲呢!没料你都记着。”卢秦氏笑得眼眉都开了,“嘴上总是说着不要,其实身体是渴望的吧?呵呵呵……”
“够了!”
卢约理qiáng忍着动手的冲动,拳握得紧紧的,近乎仇恨的盯着她,恨不得仅用眼神就将她焚成灰烬。
卢秦氏似乎是更得意了,耸耸肩膀自己退出房间,用一根手指搭在嫣红xing感的唇上。
“嘘,小声点,你爹和你哥可还都在家呢。哈哈哈哈!”说笑间下楼离去。
夜渐深。
钟从德为周闻打点好住宿,又熬了碗药给来寿喝了,才爬上炕。
钟来寿吃了睡睡了吃,过了一天猪一样的生活,病也好了许多,人反而jīng神了,躺在炕上gān瞪眼。
“爹。”
“嗯?”钟从德有些累,闭着眼睛回答。
“我睡不着了,你再陪我聊会儿。”
难得来寿也会明着撒娇,钟从德挣扎是睁开眼,又合上。
“说罢,你想聊点啥?”
“嗯……要不,你再讲点宫里的事?”
这孩子怎么了,钟从德心里嘀咕着,小时候都嫌他陈词滥调,今儿个倒主动问起来了。
“那你想听哪段儿?”
钟来寿咬着手指头,眼珠子转了两圈。“嗯……说说那些宫外面进来的人欺负爹的时候,崔福大伯是咋救的爹。”
“还能咋救,都是些有权势的官儿,一个都惹不起,都是你福大伯替了我去受罪。”
“他们为啥要欺负你们啊?”
“温饱思yínyù啊,女人玩腻了就玩宫里的太监,太监玩腻了还有外头的戏子。”
“啊?男人也可以和男人那个么?”
“不能也是硬往嘴里,往屁股里塞。”
钟来寿躲在被子里打了个寒战,拧着眉毛又问:“那多疼啊?”
“遇上个善些的主儿,给上药还好点儿,有的小太监还……”话没说完,钟从德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那眼神儿凶的让睡旁边的来寿瞬间往墙角鹘臃半尺去。
“臭小子,没事儿gān打听这个gān嘛?”他抽出枕边的老头乐,照来寿的脑门就是一下,嗙的响,却不是很疼。“病好了明儿就给我上工去,省得在家烦我。睡觉!”
钟从德一裹被子,翻了个身,不一会就传出呼呼声。
月光透过窗户fèngshe进来,外面蝉声照以前消静了很多。
钟来寿等了许久,见爹睡的熟了。手偷偷伸进自个儿裤腰,用食指摸了摸后身那个隐秘的所在,轻轻拨了一下密集的褶皱。
‘真的是从这里啊?’
他羞愧的抽回手,把脸彻底埋进被窝,卷起身子,抱住半边枕头,脑袋里浮现的是卢约理好似有些笑意的脸,在耳边轻声说:“你说的喜欢是这样么?”
“要真这样,该怎么办?怎么办……”来寿念叨着,反复琢磨那夜的事,左翻右翻折腾到半夜才深深睡去。
第9章 红茶
北平的早晨,有些晨雾。
喧闹的街市上,充斥着吆喝声,各家和各家的调都不一样,抑扬顿挫此起彼伏,宛若一首古老的民谣。正是这从旧梦中警醒的城市,最特别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