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去找些吃的来!”话撂下,也不顾周闻在后面又说了什么,三跑两跳,消失在山里。
再回来时,钟来寿用外套兜了一包蘑菇,夹了些许鸟蛋和猕猴桃的果gān,还扛了一截断竹,跑得脸蛋儿红扑扑的,似是还心有芥蒂的坐在火堆对面,把一兜子蘑菇都摊在地上,挨个拿到不远处,巴掌大小的泉水水潭里洗。
周闻长叹一口气,没再说话,默默的挪到旁边蘑菇里面又挑了几样有毒的扔掉,取出匕首把断竹削成竹签,帮着一一穿成串,斜cha在篝火旁。伴着烤蘑菇的味道,天色也渐暗下来。两个人除了一小点ròugān,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尽管没有油盐调味,还是吃的津津有味,满满包了一外套,最后只剩了一些碎的,找来蒲叶,和鸟蛋包在一起,埋在火堆旁边。
做完这些事,两人依旧沉默着,双双望着火苗,没多说一句话,气氛诡异的让人心慌。
周闻一声不响,把余下的竹子劈成尺长的窄片,又把边缘的毛刺一一削平。又撕了衣服,系成长条。钟来寿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凑上前去搭了把手,将周闻那条伤腿夹在几块竹板中间绑紧。
固定好腿,两人默契的目光碰到一起,突然会心一笑。
“周大哥真厉害,好像什么都会做。”
“你肯说话了?”
钟来寿一愣,在他身边坐下来,嘟着嘴说:“我,我没有不肯说话……”
周闻又陷入沉默,没一会儿突然伸手指着不远处一棵不足人高的树,说:“那有棵杜仲,赶回头把树皮剥了走,可以用来泡酒。”
“嗳?”突然换了话题,钟来寿又是一愣,惯xing的应和:“呃,那有什么功效?”
“专治腰酸无力,很适合你。”
“啊?”
钟来寿刚想问为何,转而咂嚒明白话里的意思,腾的一下脸烧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你……为什么?”周闻小心的问,生怕打碎什么一样。
钟来寿恍惚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却把话题转移开,说道:“周大哥,我想好了,我还是想去重庆,爹的事我自己想办法,我不能总连累周大哥。”
“……”
“翁先生说我长得象你弟弟……”
“不是!”
周闻喝道,qiáng烈的反应让面前的人吓了一跳,隔了好久,没有动静,来寿才又说:“因为这个,你总是照顾我,为我着想,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
“不是!”
来寿抬起眼,却从向来温和的眼中看到了一只野shòu,急切而bào躁。他怔了一下,以为说了什么让人讨厌的话。
“我从来没有把你看成他。”周闻继续说,说话的声音在山间回dàng,钟来寿吓得缩了下脖子,想远远躲开却被扯住了胳膊。
“周大哥……我……”
他嘶声唤了下,无辜的眼神让周闻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钟来寿不明所以,还大睁着眼睛,询问似的看着周闻,周闻一张嘴就覆了上来。
这个吻给的突然,却不失温柔,像平日的周闻一样,给人感觉温暖和睦,没有棱角没有尖刺,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呵护。待到钟来寿反应过来想要伸手挣脱,却被钳子般的大手锢在头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很久,周闻才不舍的撒松开,害怕看来寿此刻的表qíng,把脸埋在他的衣领里,轻轻啜泣:“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我还一直害怕吓到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用你知道,把你当弟弟一样,只要看着你过正常的日子,没想到你已经,已经……为什么?”
他又提高了声音,满含怨恨。抬起头,和来寿被泪水打湿的脸庞相对。
“若是我没有离开北平,一直在你们身边,你来找我的时候若是我在武昌,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又会是谁?”
“我……”来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敢正视周闻的目光,两扇长卷的眼睫颤抖着垂下,带起些许泪珠。
“怎么不说了?”周闻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依旧扣着钟来寿的腕子,将整个身体压上去,俯下头探索着他的耳垂和脖颈。
钟来寿感到危险,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大喊:“不要,周大哥,别……别这样,嗯……我,我喜欢约理……真的喜欢他,我,我……对不起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