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死无疑……”庄之蝶含泪轻叹了一口气。
谢问柳道了声臣明白了,他浑浑噩噩地出了皇城,正碰上博野带着人马来找他,被他一追问他便将皇后的请求告诉了博野。
“那绝对不行,君上是一个火爆脾气,就算他心里不想杀你,可当时气盛之下也必定砍了你。”
虽然夜已深,但北国的天还是一片彤红的亮色,谢问柳接住从天而降的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渐渐消融,叹道:“要活下去,为什么总是这么困难呢?”
博野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谢问柳一握掌心狠狠地道:“陆展亭可不杀,但这亦仁务必要让他有来无回!”
博野想了一下,道:“好主意,杀了亦仁,于公于私,君上都无权加罪于我们。亦仁一死,君上倘若真的在乎他们两个,必定会更怜惜剩下的那一个,也就不会轻易杀了他,我们也就有了一条退路。”
“他自然会更怜惜剩下一个的……”谢问柳苦涩地说了一句,飞身上了归雪,他拍了拍老马的颈脖子,笑道:“我们要去杀一个人,你也认识的,他叫亦仁,你说我有几分把握?”说着一夹马肚子领着队伍而去。
他与博野商议了一番,亦仁是南国的第一高手,要想杀了他实属不易。谢问柳想了一下,笑道:“也许有一样东西可以帮助我们……”他在博野的疑问的眼神下,说了一个字:pào。
一到阿尔巴夏村附近,谢问柳与博野兵分两路,一路搜索村子,一路搜山。谢问柳一进村就发现村子里四处浓烟,一片láng籍。他挨家挨户地搜,竟然十室九空。当他走到村尾一户人家,见大门紧闭,谢问柳示意身后的士兵掩好踪迹,带了两个侍从走上前去,侍卫们大力拍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只见一个普通的北国村妇,一开门便尖声哭道:“老爷们,你们怎么才来,那些可恶的中原南蛮子放火要烧我们这些最忠于王的人的房子!”她的身后是脸宽皮赤,微带风霜地道的糙原男人。一切都没什么可疑,不但谢问柳连身后的侍卫都有一点失望。
“长侍郎老爷!这些南蛮子为什么平白无顾袭击我们村子!两边又要打仗了吗,岂不是生意又做不得了!”那男子也开口了。
“你们只管放心,不过是一些中原来的流寇!与两国的关系无关,不会影响贸易!”谢问柳一边开口安慰,一边不甘心地掀开帘子走进了里屋,他上下扫了几眼。
屋内还躺着一名女子,谢问柳与她目光一对,那种清澈的目光又让他有一种qiáng烈的似曾相识之感,那眼神与自己一碰,便连忙躲开,谢问柳心中一动,他走前几步,佯装核实人员,翻阅着手中的册子道:“你有一位中原来的夫人是吗?”距离一近,果然见到那女子的左耳有一颗红痣,谢问柳心头一阵狂跳,他明白这里躺着的必定是陆展亭,那么站着的两位中,这一家之主十之八九必定就是亦仁了。
“正是!”那名男子连忙道:“中原的女子身体娇贵,不适应这冬天的气候,这两天病着了!”
刚才那名妇人突然cha嘴愤恨地道:“什么娇贵,她就是偷懒……”男子回眼狠瞪了他一下,他似才心有不甘地住嘴。
谢问柳刚才在路上想过千百遍自己与亦仁敌对时的qíng形,都是剑拔弩张,惊险万分的,他总认为他见了亦仁会很害怕,这个远比亦裕厉害的人,可是现在他却惊奇地发现他竟然并不怕亦仁。谢问柳甚至有一些好笑看着他们在演戏,他再走前两步,看了陆展亭一眼,又一次确定之后才收起册子笑道:“好了,那些中原人应该不会回来了!”他走到门口,故意抽出陆展亭的画册,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亦仁果真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谢问柳看了他一眼,又换了另一张亦仁自己的图,问:“这个人你见过?”
亦仁扫了一眼淡淡地道:“这个人也没见过!”
谢问柳卷起图,道:“那好!有消息记得去都衙府报告!”
“一定,一定!”亦仁一边说着一边将他送出了门。
谢问柳一出门,就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带着手下掩到叶尔氏家的屯包后面,小声道:“亦仁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