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不走?」所谓的善体人意,完全就是在樱之川馆送往迎来的日子中,锻练出来的察颜观色本事,桃芝望着莲华笑了笑,她知道这个相识不久的俊美男子,是真的将她视作朋友般的关心着。
「我听诚司说,你在等一个人,其实你可以叫诚司帮忙,以夜山家的势力……」
「他死了。」
「啊?什么?」
「早在我和诚司认识的第二年,他就已经派人去找他了,只是诚司不敢让我知道真相,所以才一直瞒着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你为何……」
小心翼翼的将莲华随身的物品摆放好,桃芝望着窗外的樱花微微的苦笑,她太懂得察言观色、小心打探了,夜山诚司瞒得过她,可是底下的人呢?
桃芝突然觉得,这样被瞒着,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也许是件好事,至少,她还能欺骗自己那个男人活得很好,总有一天会穿过那片片樱花来接她。
「桃芝姐……」
「我没事,诚司大概也察觉到我知道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不开口,这样也好。」
安静的望着桃芝,莲华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感受?
到底是怎样浓烈的qíng感,才会让一个女人qíng愿留在这种地方,借着欺骗自己,才能保留最后一丝丝继续活着的希望。
莲华不懂桃芝究竟在想什么,不过他开始有一些明白,爱一个人,真的会变得坚qiáng,也愿意付出这么多。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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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叹了口气,莲华无奈的睁开眼睛,他已经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了,结果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原本很习惯孤单一人的生活,现在却变得不自在。
莲华又是重重的一声长叹,他的日子全让夜山诚司搅乱了,那个混帐男人别的本事没有,qiáng势、霸道、为所yù为的作恶根本无人能及。
「莲华!」
森濑才刚扬声,莲华的短刀便抵在他的颈子上,从他穿进窗口的那一瞬间,莲华就已经翻身离开被垫,闪电般的欺近,一击必杀。
「森濑?你来这里做什么?」
惊险的将短刀抽回,莲华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他的刀再快一点,又或者森濑再往前一步,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我有话要和你说,跟我来!」没头没脑的撂下这么一句话,森濑不等莲华是不是有跟上,转身便走。
莲华沉吟了一会儿,他担心着雾隐村是不是又派人来捉他了,不过,既然森濑能找来樱之川馆,那么他的行踪早让天言卜算到了。
在那个有着白色瞳孔的男子面前,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没有意义。
静静的站在桥上,看着河里的月光倒影模模糊糊的极不真切,森濑心底苦笑不已,他的一生不也是这样模模糊糊的如梦似幻,即使他有着能令别人实话实说的忍术,可是到头来,最不能相信的便是自己,他怎么有脸说是莲华的好兄弟?他怎么承受得起莲华对他的信任?
「怎么了?」片刻没有停歇的追赶上,瞧见了森濑yīn晴不定的神色,莲华关心的追问。
「你……过得怎么样?」
想要再像从前那样关心莲华,森濑发觉他力不从心,既说服不了自己,又鄙夷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有什么资格继续装着莲华的兄长?莲华受尽苦难时,森濑一句话都没有说,仅仅只是一句『执行任务』无法让他躲过良心的啃蚀。
「很好。」
想也不想的回答,莲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过得怎样?事实上,夜山诚司除了坏了点、粗鲁了点,待他也很好,至少他让莲华觉得自己被信任、被需要,莲华现在更关心的是森濑,他从没见过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莲华一句来得又快又急的『很好』,仿佛将森濑推进地狱里,他是莲华的同伴,却让莲华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过得生不如死,而夜山诚司那个该死的敌人,他却对莲华……很好,森濑的世界正一点一滴的崩毁着。
望着一睑关心、忧虑的莲华,森濑难以启齿,他该怎么对这个仍然相信着自己的好兄弟,说明他先前的凄惨遭遇全是设计好的,而自己还是共犯,森濑根本不敢面对莲华。
「森濑!你不要吓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村子出事了吗?」焦急得扯着森濑衣袖,莲华没想到他还是放心不下雾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