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驰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污渍点点,无奈地靠在树上,双手往裤兜里一cha,“我没有理由留下它,一年半以来,我的生活由原本的轻松悠闲变得忙碌不堪,经常通宵加班三餐不济。我一直认为赚钱是为了更加舒适地生活,但如果赚钱的过程如此劳累,我宁愿清贫地过一辈子。”
“懒鬼理论!”
方铮驰笑着摇头,“生活要靠自己创造qíng趣!忙忙碌碌能有什么qíng趣可言?我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何苦疲于奔命?”
秦礼言想想自己好像正在疲于奔命。
方铮驰向前走了一步,“我并不欣赏忙于事业而忽略家庭的工作狂,他们彻底把主次关系颠倒了,这是本末倒置!如果继续经营饭店,为了不让它倒闭,我迟早一天会成为工作狂。这完全违背了我的初衷,也违背了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建立的职业理想。”
秦礼言不说话了,觉得似乎有点道理。
我们的方先生嘴角渐扬渐高。
“你……什么时候卖饭店?”
“早着呢,”方铮驰拉他靠在自己胸膛上,“再过一段时间吧,效益越好价钱越高。”
秦礼言刚想讽刺:你的心黑到家了。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秦礼言急忙推开方铮驰,躲到树后面,方铮驰哀叹。
脚步越来越近,一个声音说:“死了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回答:“再买吧,还能怎么办。”
秦礼言一呆:黑眼镜和楚耗子jīng?从树后转出来,高声喊:“张程!”
“小言?”黑眼镜先惊讶,然后欣喜地跑过来,“小言啊!你逃了两天课了吧,是不是玩过头了……哎?这位是……”
楚副教授跟上来,笑眯眯地说:“小言逃课天经地义,他逃得还少了?这位是……”
秦礼言尴尬,介绍:“这是方铮驰。这是楚副教授,这是张程。”
方铮驰微笑,伸出手,“久仰久仰!”
楚副教授握住,“兴会兴会!”
秦礼言问黑眼镜,“什么东西死了?”
“我的文竹,好像个把月没浇水了。”
秦礼言突然一哽,“我的吊兰也个把月没浇水了!”
张程拉着他就往宿舍跑,打开门,一个惨呼,另一个欢笑,一个哀叹:“怎么这么娇气?”另一个感叹:“生命力啊!真是顽qiáng!”一个浇了点水,另一个捧着花盆出来,问:“你怎么认识他的?那人怎么看怎么……怎么……”翻着白眼似乎在找形容词。
“怎么看怎么像恶魔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黑眼镜拿死掉的文竹戳了他一下,“有那样的恶魔吗?别鬼扯,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李群导师方教授的儿子,我在他的饭店里弹钢琴。”秦礼言怕他刨根问底,急忙转话题,“你跟楚副教授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前几天他炒菜,用过煤气忘了关,差点中毒。这些天全是我做饭。家务活真不是人gān的!”
秦礼言窃笑,紧赶几步,跑到前面,笑嘻嘻地说:“谁说‘君子远庖厨的’?谁说讨那样的老婆就该赶紧休掉的?还是说你是人家的……啊!”
“秦礼言!你别幸灾乐祸!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家务活压得喘不过气来!别落在我眼睛里,要不然我笑掉你一层皮!”
秦礼言登登登下楼,“你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一天……”刚想往暗道拐,抬头看见楚副教授和方铮驰正靠着汽车,俩人相谈甚欢。秦礼言看着他们头皮没来由地一阵发麻,站得老远不过去。
楚副教授喊张程,“不早了,回去吧,你明天早上要去新校区……还是死了?”
“唉!”
“好了,别难受,明天买个仙人掌cha上,一两年不浇水说不定都死不掉。”
俩人打了声招呼,走了。
方铮驰对秦礼言招手,“我们也该回去了。”
秦礼言没动,“回哪儿去?我住宿舍。明天早晨要上第一节课。”转身回去。
“你就任由我全身疼痛?”
秦礼言瞪眼,“你希望我再补两拳?”
方铮驰叹气,开车回郊区。